岑答应改嫁后,王家就拿了她的生辰八字去合,挑了个良辰吉日就把她接过去了。一个是老鳏夫续弦,一个是新寡妇改嫁,所以也没有大操大办,只是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但是过没半个月,何寿宜就听人说王家准备把小海泉送给别人抚养。她又急又气,于是便去找欧阳岑问个究竟。
王家所在的镇叫信河镇,距离她们镇十多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王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是相对殷实而已。到了王家,给她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听说她要找欧阳岑,伸手往后边指了指,爱搭不理地说:“她在天井那边,穿过后边这道门就是了,你自己去吧。”
何寿宜对她冷淡的态度也没有在意,道了声谢后就朝后边走去了。穿过门后果然有一个天井,欧阳岑正在那里洗衣服,小海泉则在一旁的凳子边玩一只破灯笼,有时还会扶着凳子慢慢地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两步。
何寿宜瞪大眼睛,惊喜地呼道:“小海泉会走路了?!”
欧阳岑闻言抬头看向她,惊讶道:“小宜!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何寿宜说着走向小海泉,弯身问道:“宝宝,还记得姑姑吗?”
小海泉看了她几眼,又咿咿呀呀地低头玩起了手中的灯笼。
何寿宜拍拍手掌,吸引她的注意力,“宝宝看这里,过来姑姑抱抱好吗?”
小海泉好奇的看了她一会儿,放下灯笼,晃晃悠悠地扑向她怀里。
何寿宜接住她小小的身子,不禁有点心疼,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她抚抚她的后背,表扬道:“宝宝真乖!”
一旁洗衣服的欧阳岑微笑地看着她们,说:“你先在那里坐一会,我很快就洗好了。”
何寿宜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逗弄起孩子来。看着欧阳岑洗完衣服晒衣服的忙碌身影,她随口问道:“刚才帮我开门的那个女人是谁呀?”
“那个是他儿媳妇,今天其他人都不在家。”欧阳岑边答边甩衣服。
☆、抚养孩子
何寿宜知道“他”就是指王老爷,还想继续问,却看到刚才那个女人抱着个簸箕走了进来,便赶紧住了口。低头看见小海泉正想把灯笼柄放到嘴里咬,忙伸手止住她,说:“宝宝乖,这个太脏了不可以咬哈。”
那个女人轻蔑地瞥了她们一眼,走到欧阳岑身边说:“我等一下也要去店里帮忙,你记得早点准备晚饭,大家都还要回来吃的。”
欧阳岑没有回答她,她又大声呵斥道:“听到没有?!”
“我又不是聋的!”欧阳岑说完也不理她,继续晾衣服。
女人轻哼了声就走开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何寿宜猜想欧阳岑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忙完后,欧阳岑拉着何寿宜进了里屋,先把昏昏欲睡的小海泉哄睡,又倒了杯水给何寿宜,才跟她慢慢地说起了近半个月来的各种情况。
何寿宜这才知道,王老爷已经五十出头,育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儿子已经成家,儿媳妇刚怀孕不久,大女儿也已经出嫁,只有小女儿还待字闺中。对于老爹要娶一个年轻寡妇当后妈,几个儿女本来就有点意见,现在每个月还得替她弟弟出一笔医药费,就越发不待见她们母女了,那个小女儿和儿媳妇生起气来,还会动手打小海泉,欧阳岑因为这个已经跟她们吵过很多次了,她们甚至还四处找人家想把孩子给送走。
“那你是怎么想的?”何寿宜问。
“不嫁都嫁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怪我的命不好。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将海泉送给别人养的。”欧阳岑抿抿嘴。
何寿宜思忖半响,犹豫地开口:“如果说,我想接海泉回去养,你愿意吗?”
欧阳岑惊讶道:“为什么?!”
何寿宜慢慢摩挲着手中端着的杯子,答道:“其实,来这里的路上我就在想,与其把小孩送给别人养,不如我来养,虽然你刚才说了不会将孩子送出去,但是,让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对她也不好,毕竟是何家人,我来养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看她。”
欧阳岑看了熟睡中的女儿一眼,说:“你还是让我考虑一下吧……”
何寿宜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她理解地点了点头,俩人便聊起了别的事。
又过了大半个月,一天早上,欧阳岑突然气冲冲的背着女儿回了何家,见到何寿宜就开始愤愤然控诉。
今天一大早,她出门买菜的时候见女儿还在熟睡当中,便没有忍心吵醒她。后来可能女儿醒了,因为没有见到母亲,加上肚子饿了,哭闹起来吵到还没有起床的那个儿媳妇。自己回来的时候听到女儿在哭,跑进去就见到那个女人正举着巴掌往女儿身上呼。她火冒三丈地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带着女儿回来了。
“孩子那么小她也下得去手!”欧阳岑气愤道。
“这个女人也真是狠心,孩子还小哭闹很正常,枉费她自己都要做母亲了。”何寿宜也觉得这种打小孩的行为不可理喻。她伸手抱过小海泉查看了下,有点淤青但好在没有大碍,她舒了口气,问:“你和宝宝都没有吃早餐吧?我煲了芥菜粥,你们赶紧吃点吧。”
小孩子吃东西比较慢,欧阳岑喝完粥的时候,何寿宜还端着个碗耐心地喂孩子。她慢慢开口:“小宜,我想好了。”
“想好了什么?”
看着女儿因为回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