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海难那会儿,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情绪都不太稳定,我觉得她命硬,克死了自己父母不说还克死了你,就把她赶回去了,事实证明我说的也没错,她回去后就又把她堂哥克死了。”
曾中麟噌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寿川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死了都快两年了。”曾中琪招招手让他坐下,说:“听说是下大雨的时候,为了救两个落水的学生淹死的,还留下个遗腹女。”
“……他结婚了?”
曾中琪点头,费劲地想了想,说:“他老婆就是何寿宜的朋友,来过我们家那个,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
“欧阳岑?”
曾中琪一拍手,说:“对!就是她,听说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快又改嫁了。”
曾中麟没有再问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
曾中琪赶紧拉住他,说:“我知道你要去见何寿宜,我也不是要拦着,只是你这才刚回来,连饭都没有吃,晚点再去找她又怎么了,反正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可是……”
曾中琪推他:“别可是啦,赶紧去换身衣服准备吃饭。”
匆匆吃完饭,也顾不得休息,曾中麟就火急火燎地要去找何寿宜。陈宝琴见了,赶紧放下孩子也跟了上去。
“你跟过来干什么?”曾中麟转身瞪她。
陈宝琴理直气壮地说:“你出去干哈?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女人?我也去。”
“那个女人是我妻子!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那我算什么?我还帮你生了个儿子呢!”
“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你——”陈宝琴恨恨地跺脚,转而又皮笑肉不笑的道:“行,你爱去就去吧,反正我们母子已经来了,我看她想怎么样!”说完转身回到饭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继续喂儿子吃饭。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曾中琪哼了一声,也离了席。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才不会容忍这样的女人。
曾中麟来到曾经来过很多次的小院落,但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问了邻居才知道,何寿宜在南街摆了个小摊子,怪不得今天早上会在南街遇到她。
他根据邻居的描述找到了摊位,但是没有马上近前,而是远远的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儿。摊子有点冷清,何寿宜正坐着发呆,手里拿着的针线也很久没有动过了。她穿着朴素的白衬衫,还是记忆中那副清润温纯的样子,只是眼角眉梢多了几分憔悴和黯淡,曾中麟不由得一阵心疼。他缓缓走到她跟前,低声唤了声:“小宜……”
何寿宜愣了愣,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又别过脸去。
曾中麟轻叹口气,慢慢说道:“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很生气,觉得我辜负了你。确实,我让你吃了很多苦,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听我解释好吗?”
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曾中麟忍不住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强制性的将她转向自己:“小宜,你不要这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接着,他便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何寿宜一边听一边默默流泪,曾中麟用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问:“事情就是这样子,你愿意原谅我吗?”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泪湿的睫毛轻颤,嘴巴却仍然紧紧抿着。
曾中麟用力晃了晃她的肩膀,急切地催促:“说话!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恨也好怨也好,你总得告诉我。”
何寿宜掰开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颤声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说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又想让我怎么做?”
曾中麟握住她的手:“你跟我回去,让我继续照顾你。”
何寿宜看着这双握住自己的大手,这双手曾经教自己读书写字,为自己整衣梳发,但是这双手也会拥抱别的女人和孩子。她苦笑了下,说:“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寿川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一个人让我怎么能放心?”
“最难过的时候都过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是还在怪我吗?”曾中麟问。
她缓缓摇头:“怪你什么?你也说了,这都是天意弄人。我谁都不怪,只怪我自己命不好。”
“你这是在赌气!”
何寿宜认真,曾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我回去做什么呢,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吗?”
曾中麟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我对陈宝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何寿宜站起来,拉下他举起的手,说:“就算是这样,可是你们毕竟已经有孩子了,就算我不去招惹她,一个屋檐下也难免有矛盾,到时候只会闹得家宅不宁,你想看到这样吗?”
他心疼道:“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可是终归是伤害了你,我真恨我自己!”
两人相对无语,过了一会儿,何寿宜抽回手,说:”你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看她态度有所软化,曾中麟心里松了口气,他说:“没关系,我再陪你呆会儿。”说着,就随手翻看起摊子上放着的绣品,看着手帕、扇子上精致的绣纹,他十分自责道:“我以前说过做针线活儿太伤眼睛,不让你再绣,现在真是啪啪的打脸,这几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都过去了。”
看着她轻描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