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罪名,望皇上明察秋毫,不要有愧于陈国律法。”
祁楚痛苦的看向顾辞,事到如今,他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
刻意揭露自己的女子身份,用欺君之罪定罪顾家,换来陈国戚后党羽的一半覆灭,只要顾家一倒,戚后的势力也削弱一半,他安国之路更加顺畅。
可要他踏着真挚好友的鲜血走出康庄大道,祁楚难以做到。
他是帝王,可他有心。
恍然间,看见顾辞一双坚定的眼,眼中传达的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已牺牲至此,若不顺着她走下去,当真是对不住她。
祁楚扶着龙椅,一双眼迸发出帝王该有的决绝,他不再看顾辞,声色低沉而敞亮,一锤定音,“左相顾术,邢部侍郎顾辞欺君欺世,罪不可赦,今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顾辞在一瞬间有脱力之感,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抬头看见上官青潋痛苦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还是忍不住酸涩了眼。
到底是不能守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神转折,话说我都忘记顾辞是女扮男装了。今天开学,心情糟到爆炸!!!
☆、顾辞牢中遭袭击
顾辞这辈子都没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被关进这阴暗潮湿之地,狱卒将她一推,她脚步不稳跌进牢房里,若不是扶住墙定会跌倒在地。
她回过头冷看狱卒,狱卒被她看得心虚,锁了门不再理她。
顾辞一阵唏嘘,果真是墙倒众人推,沦落至此,她还妄想得到他人的尊重,怕是异想天开了。
不知道外界如今怎样说她。
勾结顾术反皇上,还是不自量力欺瞒世人做起了官。
“顾大人,”有人轻声唤他,“大人。”
她一怔,看向牢门,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狱卒,手中抱着一床被褥。
顾辞疑惑,“你是?”
“大人自然不会认识我,”男人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说,“但我听闻过大人很多事情,大人身为女子,却为国为民,我心中敬仰大人。那些杂碎都是狗眼看人低,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顾辞不料自己还能得到他人认可,忍不住露出苍白笑容,“如今我不过阶下囚,哪里还算的上什么大人,你但唤我名字即可。”
“大人无需谦虚,”男人把被褥穿过木栏,“天牢冷得紧,这床被褥大人且拿着,待他日皇上想明白了,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雪中送炭无非如此,顾辞接过被褥,由衷道,“多谢。”
“我不能多留,大人好生保重。”
顾辞抱着被褥看着他远去,手中被褥自然比不得她寻日所用,但沉甸甸的一团抱在怀里,却让她觉得万分温暖。
还有什么不满足她,这世间至少有人仍旧尊重她,那么便足矣了。
皇宫,御书房。
祁楚负手而立,面色沉如水,身后是未脱官袍的上官青潋。
良久,祁楚回过头望着上官青潋,“你早就知晓熬了?”
“臣也是在前往姑苏途中确认的。”上官青潋音色冷清。
祁楚蹙眉,叹口气,“我竟是一丝一毫都不曾察觉,她藏得这样深。”
上官青潋沉默着。
“戚后必定会有所动作,”祁楚神色渐深,“我会派人把守牢房,不会让顾辞出事。”
上官青潋抬眸,眼里坚定,“皇上,置之死地方而后生。”
祁楚眉头皱的更深,顷刻明白上官青潋的意思,握了握拳,“与其等戚后有所动作,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窗外风雪吹,天地一片白茫茫。
顾辞半梦半醒之间,牢房突然有了动静,她瞬间惊醒,看着门口的来人。
竟是叶席,顾辞从稻草堆上站起来,寒意侵袭,冷得她打个哆嗦。
叶席的脸从披风里面露出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末了,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无奈,“顾辞,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顾辞不免愧疚,她知道是她欺骗叶席,是她有错在先,她抿了抿唇,“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难逃一关,待百年之后,尸身任由你处置,挫骨扬灰解你之恨。”
叶席听罢气得冷笑,快步上前擒住顾辞的双肩,气道,“我要一具尸首有何用,顾辞你欺人太甚。”
叶席的怒意犹如滔天一般,顾辞心中苦涩,凄然道,“我生为蝼蚁,无可力挽狂澜陈国局面,可大人不同,大人手中掌握生杀大权,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无奈。”
“那我便活该被你耍得团团转?”叶席红了眼,捏得她生疼,“你既没有要跟我之意,何苦一开始给我希望,你可知道当你答应同我离开之时我有多喜悦,如今你却迎面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早知今日,我就不该答应你。”
顾辞垂眼,“叶席......”
叶席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我到底有哪点不好,你宁愿不要这条命,也不肯跟我走。”
顾辞摇头,哽咽着,“你很好。”
“只是我太晚遇见你,是吗?”叶席别过眼,颓然的松开顾辞。
顾辞无言,叶席受伤的表情映入她眼里,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是她欺骗了叶席对她的情意,是她伤了叶席。
“罢了,”叶席苦笑,“我也不屑再做这强迫之事,既然不肯同我走,我再强求也了无意思,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至于你,好自为之。”
顾辞心中愧疚难当,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大人深明大义,我替陈国百姓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