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件一局定输赢的事情,定然要比在暗中谋算推动某些家族或门派的覆灭更为严重!
可这又会是什么事呢……
她的表情便愈发难看起来,翻身坐起:“不行!我得三层看看!”
川谷多少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并未阻拦。然而,她还没迈出屋门,就听见白蔻在外面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道:“六娘,六娘!三郎君身边的杜松来啦!说是请你去立春院呢!”
姜云舒脚步一顿,惊讶道:“立春院?”
姜家各处院落除了正堂以外,皆以四时节气命名,省事得很。其中春季各院宴厅或是家学祠堂。
而立春院便是储存各种法宝丹符的地方,常被人顺口称作武库。
姜云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筑基后按规矩是可以从武库里挑一件法宝的,之前姜淮一直在忙姜云容的婚事,就把这事给拖到了现在。
好在她得了姜宋所赠的青玉笛,还在十分新鲜地研究用法,因此一时半会也没去催促,如今想来是姜云容回里的事情说了,这才引得姜淮起了投桃报李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件好事。
被这么一打岔,姜云舒心急火燎地想要再去藏书楼的心思也淡了几分,便应了杜松的邀请,随之前去。
武库这种地方并非每日都有人去,安排给它的位置便也很偏僻,正处在姜家老宅的西南角落里,倒是难得地距离同在西侧的冬至阁并不算远。
立春院周围被枝杈横斜的一大片一人多高的丁香树环绕。
姜淮便亲自等在那里。
此时已是盛夏,花期早过,树上有叶无花,风起时浓绿的叶片簌簌摆动,依稀仍染余香。
沿着小径再往里走,并看不到什么明显的禁制,可有那么一瞬间,姜云舒忽然觉得空气倏地变得粘稠了起来,连迈步都觉得困难,就好似正在穿过一道无形的围墙。她奋力前行两步才重新觉得轻松下来,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刚要伸手去摸时,却听姜淮连声催促,只得悻悻地把手收回来。
前面便是一扇漆黑的木门,嵌在惨白的院墙中,显得格外厚重,像是要把光都吸进去似的。
姜云舒随着姜淮进去,绕过迎面而来的影壁,视线才豁然开朗起来。
那是个长宽各五丈有余的空旷院子,铺地的大块青石之间衔接得几乎看不出一丝缝隙,丁点杂草都没有,更不用提装饰用的花木或者假山之类。
院子两侧靠墙的位置分立着数座高大的架子,上面依次列着刀枪剑戟之类外形寻常的兵器,又间或夹杂几管箫几张琴,看样子是爱好风雅的修士常用的法器,其余形制特异的,并非没有,但相比而言很是罕见。
姜云舒刚粗略环视了一圈,就见姜淮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双手交叉胸前,十指飞快地动作了几下,好似捏了个咒诀,随后右手一挥,他面前的白墙便忽然消失了,又显出一座与方才进门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影壁来。
姜云舒顿觉好奇,急忙跟上去。
绕过这第二座影壁,里面同样是青石铺地的院落,大小也与上一间相仿。
只不过,这第二座院落中陈列的东西却要更为贵重许多,即便是她这样刚刚筑基的修士也能感知到其中气息的差别。
姜淮这才停下来,转身说道:“凡本家子弟,筑基之后都可在这两间院子里取用一件法宝,你随意挑选即可。”想起她刚卖了姜云容一个人情,便又多加了一句,提醒道:“这里东西虽多,也不乏有些大有神通之物,但凡事还需量力而行,待到结丹之后,自然有更高品阶的法宝可用。”
姜云舒笑应了。
姜淮又嘱咐:“虽说可在这两间院子里选,但那边的东西少有良品,没必要多费神查看。我还有些事情要去交代,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接你。”
姜云舒知道他说的都是好话,便从善如流地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这第二间院子里。
这才发觉这院子里存的东西比前一间院中多了好几倍。
左侧的架子上凌乱地堆着许多兵器——或者至少是可以被当做兵器的法宝,而右侧则尽是乱七八糟的物件。奇怪的是,无论什么法宝前面,都没有任何供人了解其功用的标识,仿佛就是打定了主意让人凭着机缘挑选似的。
若说右边这架子上最初的几件软甲、雨伞等物还能让人猜到用途,而玉坠、铜镜、珠钗之类的则令人疑心是误入了女子的闺房,更别提架子最高处还摆着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白蜡烛。
姜云舒略略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觉得自己向来时乖命蹇,实在不适合在那些古怪的玩意上碰运气,万一捡到一只灵力丰沛却只能用来美容养颜的镜子,怕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倒不如那些看似普通的刀枪剑戟,既然开了刃,便总不会是用来扫地的扫帚。
而这些被姜云舒当作妥帖选择的攻击法宝十分琳琅满目,活像把几十个兵器铺子给胡乱拼接在了一起,譬如最边上正倒戳着一把无鞘的半月形弯刀,弯刀刃上还勾着个拂尘,那拂尘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一点都没被锋利的刀刃割断,不仅如此,它上面还晃晃荡荡地挂了张巴掌大小的小弓……
姜云舒便小心翼翼地在这一摊子充满灵气、却被堆积得活像一堆破铜烂铁的兵器里翻捡起来,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捡破烂的。
没过多一会,她就挑得头昏脑胀起来,既觉得哪个都好,但又偏偏觉得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