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程浅野,一战成名。至二十岁天下大定,军中六年与诸将士共食共寝,并无半点不适。只是随行不知几人伺候,更不知有女眷否……自家娇妻身怀六甲,临产将近,让她待客准备女眷事项实太辛苦,思及此他觉无限烦躁,可恨烦人那厮话也不说清楚,只顾快意山水。
陆衡气的牙痒痒,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好笑。皇上何时亲近过女人了,后宫凋敝,他对女人避之不及,当年有人反对他承继大统,使出的最离奇的招数大概就是,世人谣传,六王爷不近女色,却与陆衡等玉树临风的将军公子结交出行,似乎有某些见不得人的爱好……这样的人如何保证皇家血脉延续啊!
不过,当年那个小姑娘,玉质亭亭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他身边。她……毕竟是他唯一倾心交谈过的女子……
可是那又如何呢?皇上对女人一向冷情,就像当年,那位姑娘在后面苦苦追了,力竭跌倒,他也不闻不问,策马扬尘,恣意潇洒,却令他人魂牵梦萦,心神俱裂。哪里像他,心儿一滴眼泪他就觉得心都化了,哪里舍得。
想来天下间也是没有女子能让他携伴同行。
陆衡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第三日薄暮时分,陆衡站在渡口等待,远远的看见一帆客船过来了,那船看起来不甚豪奢,但船行极快,倒是适合皇上的急性子。
苏峻立在船头,远远的看见岸上有个白衣男子,身材修长,丰神俊朗,翩翩浊世公子,自成风骨。那是陆衡了。
船靠岸了。陆衡过来迎接,只见得苏峻只带了苏宁一人随行,暗叹一声自己猜的不错,又见苏峻眉眼间少了年少时的清隽,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却因为人多不便行礼,只能微微作揖,却也让周围路人惊奇:“巡抚大人竟然对一着青衣的普通男子作揖!”不过看那男子衣料上佳,暗色流转,眉目间亦是俊朗,想来是什么世家公子。
苏峻对陆衡微微一笑:“阿衡,我既是微服,你不必多礼,省的给我添麻烦,多年未见,你到还是这般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也不知该有多少女子女为你沉迷,当真是“梦里陆郎”啊!”
陆衡扬了扬眉:“先生这话还是少说,心儿有孕在身,喜怒不定,听到这话我也不知要费多少气力去哄。”
“哈哈哈你陆衡真是多情种子啊”苏峻拍了怕陆衡的肩,提步向前走去。
“我哪里是多情,我明明只专情心儿一人!”陆衡暗自腹诽。
陆衡的宅子在府衙后不远,那宅子上的匾额“陆府”两字一看就是陆衡手书,在门口有一群人在准备迎接,中间的正是沈无心,端看她脸庞只觉明艳如少女,鹅蛋脸庞上坠着圆圆的一双小鹿眼,宜喜宜嗔,杏貌雪肤,但披风下面却能看出是怀着身孕已显怀的。等苏峻到跟头,她却欣喜一笑:“六哥哥”
陆衡上前替她揽了揽披风:“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乱叫!”
“无妨,无心的性子何时变过,一起长大,我倒是习惯了,只是你身子重,快些进屋坐下吧。”苏峻笑了笑,他的确是把沈无心当妹妹看的,细枝末节不必在意。
一行人走进正屋坐下后,却是屏退了下人,令苏宁在门外守着。
“皇上此行南下不知为何?”陆衡问到。
“近来江南事多怪异,你治下还算平静,但扬州情况不太乐观。你也知道,李朗是朕的门生,却因受贿自尽于行馆,朕甚是了解他的品性,他断无可能做此事,来到扬州才能理清一切。”苏峻道
“那皇上为何不派臣子过来,亲身历险实在······”陆衡说到
“朕···我有私事要办”,苏峻皱了皱眉
“可是寻找当年那个姐姐?!”
“心儿!在皇上面前不可如此”
“皇上恕罪”,陆衡起身跪下
“无妨,你起身吧,阿衡,你不必过于拘束,朕···我是来寻她的”苏峻脸色肃了肃,起身出了门。
“夫君,为何刚才····?”沈无心不解
“心儿,你还是太单纯。他是君我是臣,你如此直接戳中人心中隐事,自然令人不快,且看皇上的架势是不打算声张的,我们不能多管。”陆衡扶起沈无心,送她回房休息去了。
从沈无心房里出来,他移步苏峻的房间,只见他倚着窗台,在喝下人呈上的梅花酒。
“皇上,臣来请罪”陆衡伏地
“阿衡,你是了解我的人,知道我藏在心里的事不欲他人发现。不过也没什么,我···是没办法放下她···”苏峻勾起嘴角,自嘲的一笑。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陆衡问到
“你无需做什么,我会慢慢寻她,此番不急,京中的事有六叔打理。你只要陪我喝酒就好。无人共饮此佳酿实在罪过。看这情形,月色上佳,举杯邀明月兮,倒是快意。”苏峻抿了抿杯中酒
“那今夜,我且拿命陪君子共饮了”陆衡饮了一杯,只觉好酒。
“此酒是五年前我与心儿共埋梅花树下,取莲子、莲叶、莲瓣为材,至于树下,几年熏染,当真适合此良夜。”陆衡说到。
“莲子、莲叶、莲瓣,当真是巧心思。”苏峻说到。目光却投及窗外月色,她说她最爱酿的是,莲花酒,江南风味。可是从未饮过她亲手酿造的。
“这酒你是从何处学的?京城可从不喝这等酒”,苏峻问到
“是···是心儿与她学的···”陆衡迟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