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这是清水的死契,我从你表姐那里讨来的。你收好了,五日后清水就会作为聘礼到这里来,到时候,你与他好好谈谈。不论是他想继续留在你表姐身边,还是要继续跟着你,都由你们两来处理吧。”她觉得这附近也没有比他们俩这对相处好几年的主仆,更清楚彼此的心意了。与其让她去与清水沟通,不如让毓柳来。
毓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伸手按住那张微翘的纸,嘴角勾起苦涩的微笑看向立刻把手收回去的李袖春。
又来了。
在他剖白心意之后,她就是这样对自己避之不及。
“我以为,你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是在表示,你在试图接受我。”毓柳喃喃,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还是我想错了。”
李袖春想说什么来解释,可是这种情感上的事,有人得意就会有人失落,她如果大言不惭的去安慰毓柳,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见她沉默,毓柳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在李袖春快要呆不住了的时候,毓柳忽然直起身,贴近了她这个方向,语速极快的说:“我听说你让冯封买了嫁衣和凤冠?”
恩?话题怎么突然冲这个方向发展了。
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李袖春懵了一瞬,然后咬牙切齿道:“什么?冯封已经把那些东西买了回来,还大张旗鼓的告诉你们了?”
不是说好要保密吗?先是恨春,后是冯封。这些奴婢怎么没一个靠谱的!等等......这个意思是不是她家夫郎也知道了?!
她纠结了半天,想要问一问毓柳是到底怎么回事。
毓柳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比方才失落的样子积极多了,用手臂撑着桌子凑过来,一双鹿眼水汪汪的,看起来极其的欢喜,连语气都有几分雀跃:“袖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金丝雀?那种小鸟叫起来可好听了,通体金黄,我只在我娘身边见过一次。还有鸳鸯,寓意真好,你真用心。”
李袖春浑然不知道毓柳叽里呱啦了一番的重点是什么,她抓取了几个重点,好像似乎是在说她买的好?可是他怎么突然这么兴奋,还有她买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他用的,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说喜不喜欢......?
“不是我买的,是冯封准备的。”她只是列了个单子让冯封下去准备而已。李袖春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这一大段话,只能挑了个又不冒犯他,又能稍显距离感的回复。
“这样啊。”毓柳往后靠回椅背,余光缓缓地不留痕迹地看了看门外上映出来的影子。他揪了揪自己的袖子,反复安慰自己,他又没做什么,他只是说了些话而已,这并不算故意挑拨两人关系吧?
恩!是啊,如果他们俩的关系这么容易被挑拨,那么,那么,凤君对九皇女的喜欢也就只是如此而已!
充满了算计的喜欢,能有多牢固?
毓柳低咳了几声,看起来没多少血色的脸就更加发白了。不是他的错......是凤君太咄咄逼人了,在九皇女不在的日子里,他快要被凤君逼疯了!凤君每日炫耀着九皇女的宠爱,而他就像个落水狗,在泥潭里滚来滚去,遍体鳞伤。
他这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毓公子?“李袖春站起来,犹豫了一下,看到他实在是坐不稳要摔下去了,才习惯性地出手礼貌性地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把他捞了回来。“你小心点,怎么突然——”
话戛然而止,中断了她的话的人,哐当一下把紧闭的门给撞了开。
是萧雅。
“娘娘,门已经踹开了。”她正毕恭毕敬地回身对谁汇报着。
随即只见一个人影快速闪了过来,李袖春仍失神之际,毓柳已经连人带椅子被推翻坐到了地上,而她的手臂也被花顾白以不容置疑的样子攒在了他手心里。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李袖春眨了眨眼,瞬息万变的情景让她只能呆呆站在那儿,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来才好。
“看够了没?”花顾白的眸子暗得如一片死水,阴鸷又透着发狠的阴冷。他就站在那里,平静地俯视着双手反撑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毓柳。
好痛。
背火辣辣的疼,一定是被地板给划破了。
可是这种痛都比不上凤君看着自己的目光让他觉得难熬。
......那个目光,他的娘亲在进宫赴死觐见时也露出过这种目光。
视死如归地仿佛捍卫着什么珍宝的目光......对了,他是娘亲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娘亲心里的珍宝,母亲是为了让女皇收回自己的赐婚才进宫抱着必死决心而去的。难道说,凤君居然把九皇女当成需要誓死捍卫的珍宝么......?
可是为什么?!
他不懂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凤君的表现为什么完全让他看不出来呢?凤君有为九皇女做过一丝一毫吗?有像寻常男子一样洗手作羹汤,嘘寒又问暖吗?甚至九皇女要离开一个人去对付表姐时,凤君可是回身回的最早的啊!
相反这些事都是九皇女去做的!凤君只是呆在那里享受罢了!
“萧雅,看起来毓公子已经看够我的妻主了,把他带下去洗洗眼睛,我看他盯了那么久眼睛一定酸得很了。”花顾白面无表情地陈述完这些话,那美艳的脸就转向了李袖春,连看都没往后面看。
萧雅本来就对神仙娘娘抱有一种盲目崇拜的心理,听了这句话,竟真的直接拉住毓柳的手臂把他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