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景,还是叫她惊呼连连,看什么都稀奇。
丁香就更是如此了,明明坐在马车上,行动不得自由,却像出了笼的小鸟儿似的,欢欣雀跃。
茴香到底大一些,何况莳萝出门子了,姊妹中她年纪最长,时时都记着母亲伯娘婶娘们的嘱托,挨着秦老娘坐着,眼睛却盯牢了三个妹妹。
花椒团在秦老爹腿上,看了会外头的景致就掰着手指叽叽咕咕地告诉他:“大舅说哒,湖里面养鱼养菱角莲藕,湖边上栽桑树,田庄上所有的角落都能用上。而且桑树长得好,蚕宝宝就养得好,鱼也长得好……”
秦老爹侧着耳朵,听得非常认真。
老人家一贯都肯听人说话,年轻时都乐意听妻子的念叨,也会听儿子们的分辨。到了孙男娣女这里,更是所有的童言稚语,全盘接收。
尤其是这一年上,秦老爹越发察觉,到了他这个年纪,凡事都习惯个三思而后定,行事也早已自有主张,却难免墨守成规不知变通。
可孩子们却往往百无禁忌天马行空,想到一出就是一出,看起来荒诞无邪,却往往语出惊人发人深省。
这世上的人俱是各有所长的,就好比有人擅工有人擅农,有人喜文有人好武,秦老爹打小也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他不欲泯灭孩子们的天性,任凭他们想到了什么看似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鼓励他们着手去做去想。
这会子听到花椒这样说,更是不住地点头:“我们椒椒说的对。”
也不管花椒年纪尚小,是不是能听懂,能叫她有个大概的印象就成了,反正她还有的是时间慢慢长大,见识经事,就顺着花椒的话头告诉她:“粮桑****,都是往复循环的。就好比一户人家若有十亩地,就可以拿其中的三亩地来种桑,再拿三亩种上豆麦,再两亩种竹子,两亩种果树,低洼池塘可以用来养鱼,还可以养上几头羊。羊吃草,羊粑粑可以给桑树施肥,桑树底下还可以套种瓜菜。桑叶养大的蚕宝宝的粑粑可以用来喂鱼,鱼粑粑和池泥可以用来给竹子果树施肥,竹子果树顶多三五年就能出笋结果子……”
说到最后,眼见不但花椒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茴香秦连凤也看了过来,丁香香叶也顾不得外头的景致了,俱是听得全神贯注地,就拍着花椒的小手呵呵笑道:“这就叫各得其所、各安其位、各有所产。”
五人听着俱是不约而同地不住地点头,丁香更是跃跃欲试,拉着秦老爹的胳膊央求道:“祖父,我们回家也这样种地吧!”说着还道:“这样一来,咱们家的吃食就可以自给了呀!”
秦老爹听得丁香这样说,笑呵呵地应好。
秦连凤在心里琢磨着秦老爹的这一席话,又凑过来问秦老爹若是不种豆麦,种稻又该怎么处置。
结果花椒就听到了甚的稻鱼、稻鸭、稻蟹、稻鳖等等的混养模式,俱都让花椒几个跃跃欲试。
秦连凤却是摇了摇头:“咱们崇塘临水,鱼蟹鳖也不值钱呀,除非是海货,要是能种白芹就好了。”
一车子欢声笑语,秦老爹说了一肚子的农事民生,花椒几个也都听了个囫囵,还未尽兴,方家的田庄已是近在眼前了。
其实说起来方家的田庄距离崇塘也确实并不算远,往西也不过二十余里地,倒是离着香叶的外家分水镇并不大远了,亦是依山傍水。
正如方良所说,拐上临水的乡间小道,湖堤路旁俱是桑树,却是有大有小。
花椒知道这大半的桑苗必是今年开春后方补种的。
香叶却已是晃着花椒的小手告诉她:“那个就是桑树,椒椒喜欢吃的桑葚就是在这树上长出来的。”
丁香就点着她的脸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是椒椒喜欢吃,还是你喜欢吃?”
香叶不好意思地嘿嘿地笑,方良已是在庄子门口候着了。
车帘一掀,才知道不但秦老爹和秦连凤来了,秦老娘还带了四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过来,忙上前抱了趴在车辕上的花椒,又让庄子里的仆妇帮忙收拾房子。
朝秦老娘道:“早知道姨娘过来,我就该让我娘也过来玩两天的。”又颠着花椒:“大舅这可多好玩的了,我们椒椒和姐姐们可得多玩两天。”
花椒不住地点头,又忍不住环顾四周。
到底是方家,百年望族,底蕴深厚,治下的田庄才能有如此气候。
崇塘乡间,花椒也算是来往过几处了,却从未见过如此广袤齐整的田地。
即便这会子地里的春花刚刚发芽,并没有看到麦浪稻浪翻腾的丰收场景,可阡陌纵横绿意点点、好似无边无际的田野,还是让她打心里的感到宁静悠远,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方良抱着花椒引着秦老爹一行往他暂住的院子歇脚,吃过午饭,就急匆匆带着秦老爹秦连凤去了不远处他开辟出来壅制白芹的田地了。
秦老娘暂歇了片刻,也带着精力旺盛的花椒姊妹四个,溜溜达达的循着方向跟了上去。
方良在壅制白芹上是下了大工夫的。
田地的位置临水而隐秘,齐齐整整的四块大田,周遭也学着秦家的模样种上了薄荷万寿菊等等的花草。每一亩白芹都拨了专人照看,甚至于就在田边搭了泥巴茅棚,让人轮流守夜。
而工夫也确实没有白费,花椒蹲在地旁,看着白芹露在外头一茬齐的嫩绿顶梢,歪着头看了看沟里的水位,点了点头。又伸手够着摸了摸壅土,扎实湿润。
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