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泉瞳玥闻言,却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她要如何同这谷韵澜说?表哥已经同诗晴嫂子成亲了……请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谷韵澜等了半响,见泉瞳玥却仍旧一脸为难地撇开了头,她脸色变了一变,却又忍住,其后拉起泉瞳玥的手,真诚地笑道:“瞳玥,你可是与刘公子闹别扭了?”
她见泉瞳玥不语,就越发肯定了,这便又道:“他是性情中人,杨郎肯同我和离,就是他帮的我,曾经我家里有些什么难处,统统也是他……”
说到此处,谷韵澜突然又住了口,刘偲那魔星可不会任她利用,而且当初为她出银子,无非是为了这孤女,若是这些话给刘偲知道了,保不准那魔星要怎么报复她。
泉瞳玥闻言,脸色血色尽褪,虽然谷韵澜话没说完,可那话里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了,这魔星不就拿五万两银子做文章,总是欺负自己吗?原来他一直拿银子去帮人呢,却是不知,这谷韵澜当初又许了他什么好处?
她恨恨地又想起刘偲的嚣张妄为来:这魔星引了谷韵澜跟来西北,倒是连累了无辜的诗晴嫂子,诗晴对表哥与韵澜的过往,一概不知,泉瞳玥只是这般想一想,就恼恨上了刘偲。
谷韵澜见她面色不好,这才住了口,其后两人各怀心思地坐在马车里,俱无人开口。
到了黄昏时分,车队又经一小镇,刘偲下令宿店,明日再启程。
其实这车队的人统统都是会些腿脚功夫的,运货的时候,哪里讲究睡在何处?时常连夜赶路,或是夜宿野外,如今马车里头多了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倒是拖慢了许多行程。
晚间客栈里,大家伙儿各自寻了桌子用饭,刘偲厚着脸皮与泉瞳玥、怀景文、谷韵澜、莲儿等人坐在一桌,不尴不尬地用饭,期间,泉瞳玥不发一语,吃不了几箸,就拿帕子抿了抿嘴角,不再动筷。
刘偲关心的目光投来,见泉瞳玥神情恹恹,面色苍白,知她是身子不爽利,又强自捱着不说罢了。
眼见她弱不胜衣的模样,刘偲眸色沉了下去,照说玥儿先前服用那和了他圣血的药丸子,身子不至于就这样弱了才是,可如今她这柳絮身子,瞧着同两年前也无甚区别。
若是她没吃那药丸子,又是给谁吃了?刘偲想起覃舟曾经同他说的话:泉氏已是无药可医,拖不得几日了。
哼,难怪泉氏那老妖妇能多活两年呢!思及此,刘偲越发地恨起怀景彦与泉氏这母子两个来。
夜里泉瞳玥正睡着,突然一双大掌伸进被褥里,揽住她娇小的身子就要抬起来,泉瞳玥吓得瞠大双眸,却见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坐在她床畔,手上不知端着个什么汤碗,还冒着热乎乎的气儿。
“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跑来折腾什么?”泉瞳玥怒瞪着眼前这魔星。
刘偲也不答话,仰头喝了一大口那热汤,托着泉瞳玥的后脖颈,就将薄唇覆在了那嫣红的樱唇上。
刘偲将那热汤哺给泉瞳玥,她被迫吃了一大口,只觉一股子血腥味儿直冲脑门,正待要拒绝,那魔星却又死死地堵着她的嘴儿,直逼的她吞咽了下去方才作罢。
等他薄唇离开,泉瞳玥便抚着心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半响才缓过神来,她掩着嘴道:“你喂我喝的什么?怎地有一股子腥味儿?”
刘偲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也不答话,只是又含了一大口那热汤,掰开她的手,继续哺与她喝。
却说曾经覃舟制的那药丸子,不光是融入了刘偲的童阳血,还有各种珍稀药材,且制出来的丸子没得丝毫血腥气。
如今这商队里头也有备了难找的药材,刘偲循着记忆胡乱配了几样煎在灶上,亲自守了两个时辰,方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汤碗,这就趁热端来给泉瞳玥灌药。
好不容易灌下去半碗,结果泉瞳玥却喉头一热,统统吐了出来,刘偲气的脸色青白交错,正待要发作,却见眼前的人儿软在床上,已经昏了过去。
……这可是他第一次煎药,结果费了半天劲儿,还是做了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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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三日,商队要继续往西行,穿过西都河道,去往西域贸易往来,而去往西北沙洲的怀景文一行,就要在这儿与刘氏商队分开了。
泉瞳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一路上有刘氏商队护着的确很顺利,可镇日与那魔星相处,她还真有些挨不住了。
临走前,那刘偲十分大方地又送了两车物资,说是替“传奇刘家”捐助西北灾民的,怀景文自是拜首感谢一番,而后两队人马终于分道扬镳。
而怀景文一行六辆马车,即将进入沙洲地界,他们将赶车的马匹统统变卖,换成了数匹骆驼,又顾了两名当地人,就这样,六辆由骆驼拉着的马车,沿着波浪形的沙丘,踏入了大漠,慢慢地朝前行去。
穿过这片沙漠之后,也就到了沙洲了,泉瞳玥朝外看了看,满眼的黄沙延伸到了天际,不多时,一阵大风吹来,砂砾被那狂风卷起,铺天盖地,漫天狂舞,那红艳艳的日影被夹着砂土的掩盖,好似整个世界笼罩了一层朦胧黄雾。
泉瞳玥拿纱罗掩住口鼻,靠在车壁上,慢慢地闭上眼,小憩一会儿。而坐在对面的谷韵澜,则是有些后悔,怀景彦在环境这样恶劣的地方为官?
就在这狂风黄沙之中,坐在骆驼上的两名指路人,时不时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几声銮铃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