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俞立莉,斜了斜身体,让她进门。
“姑姑,原来你是去买菊花啊。”俞渐歌说。
俞立莉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点着头道:“嗯。”
俞渐歌笑了,“还是姑姑有心。”
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俞立仁看了看俞立莉怀中的黄.菊.花,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声叹了叹气。
俞渐诗却惊讶地说:“大年初一还有花店开门呀,真敬业。”
俞立莉没多说什么,走过去把菊花放到桌子上,眼神抱歉地对大伯母说:“大嫂,麻烦了。”
大伯母瞧了俞立莉一眼,见她心意已定便没再说什么,“放心吧,你的心意他们都明白。”
然后俞立莉欲言又止地看向俞立仁,似乎没有勇气上前说一句话,低头帮他们弄祭品。
准备出发去墓园时,俞家人全都到玄关处换鞋,唯有俞立莉一人站在客厅,目光含笑地望着他们。
俞渐歌眼神闪烁了一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姑姑,要去墓园了,赶快换鞋呀。”
俞立莉的神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你们先去吧,我稍后有点儿事,待会儿再去。”
“噢。”俞渐歌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穿鞋。
关门的刹那,俞渐歌看见俞立莉似乎失去了支撑点,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
下楼梯的时候,俞渐歌听到走在前面的大伯母跟伯父说:“大年初一的,很少有花店还开门吧,她准是跑遍了整个a市,莉莉也是有心。”
伯父回道:“即使有心那又怎样,还是不敢去面对。”
怀中抱着菊花的俞渐诗也听到了爸妈的交谈,于是跟俞渐歌低声道:“有什么事比去墓园看亲人还重要?”
俞渐歌说:“可能真的很重要吧。”只是她知道,姑姑是不会去墓园的,所谓的有事无非是托词罢了。
到了墓园,先去看望爷爷奶奶,然后再去看俞渐歌爸爸妈妈,祭品摆好,两束黄.菊花放在墓碑前,俞渐歌看着墓碑上爸爸妈妈微笑的黑白照片,心里蓦地有些发酸。
爸爸妈妈去世的早,若不是有照片,恐怕俞渐歌早已忘记他们的长相,脑海里只留有模糊的影象。
在墓园滞留了一小时,俞立仁他们准备离去,俞渐歌说:“大伯你们先走吧,我想再陪陪他们,说会儿话。”
俞立仁怜爱地拍了拍俞渐歌的后背,叹声道:“好,今天冷,跟你爸妈说会儿话后,记得回家,别冻感冒了。”
俞渐歌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墓园。
这时候来墓园祭拜的人不少,只是来俞渐歌父母这排墓碑前祭拜的人很少,冷风刮过,掀起她那灰色风衣的一角。
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俞渐歌拿出手机一看是韩续,她顿了几秒,然后接通放到耳边,声音沉沉道:“喂?”
“老俞,你现在在哪儿呢?还记不记得我们今天要见面?”韩续不知道此时的俞渐歌身处何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蛮横不讲理。
不过俞渐歌没心情跟他耍嘴皮子,回了两个字:“墓园。”
瞬间,韩续那边没了声音,似乎过了十几秒钟后,他说:“等我。”
俞渐歌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手机突然没了声音。
韩续,把电话挂断了。
韩续差点忘记到了每年的大年初一,俞渐歌都会去墓园看望父母。
可是每次俞渐歌去墓园的时候,情绪不会是这么低落的,总是嘻嘻哈哈,高高兴兴地对着父母的照片说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专挑有趣的讲。
韩续知道那是她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会很开心,很幸福。
但从刚才的电话中,俞渐歌短短两个字的回答,韩续似乎能感知到她此时情绪十分不好,这时候的她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
因为陪俞渐歌来过几次,韩续知道俞渐歌父母墓碑所在的位置,当他赶到墓园,直步迈向台阶,遥遥看见俞渐歌萧索的身影,不由加快了脚步,疾步走过一排排不知名的墓碑,最后站定在她身旁。
“你来了。”俞渐歌没回头,目光一直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嗯。”韩续神色严肃的朝墓碑深深地鞠了鞠躬,很有礼貌地问候道:“叔叔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韩续,俞渐歌最好的男性朋友,目前正在追你们女儿,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俞渐歌准会狠狠地挖苦韩续一番,如今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见俞渐歌没理自己,韩续摸了摸鼻子,歪着头问道:“嘿,老俞你什么时候成了闷瓜蛋子,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藏?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俞渐歌还是没理韩续的话茬,只是对着墓碑说:“爸妈,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韩续见俞渐歌要走,也连忙给她父母道了别。
俞渐歌来的时候没开车,出了墓园,就问韩续:“你车子哪儿呢?”
呵,这情绪来得还真快!韩续用手指了指右边。
俞渐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韩续的车。
坐进车里,俞渐歌依旧保持沉默状态。
韩续没急着走,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
俞渐歌皱着眉,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道:“我爸妈车祸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岁,虽然年纪小,也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我还记得我姑姑在我爸妈灵前长跪不起,失声痛哭的场景,当时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把她拉起来。”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