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悠闲地道:“想笑就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睡?”
她知道事至此,她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了。冷战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明日一早他便要出发,是时候该结束了。她抽抽鼻子,抬手抚抚他伤口出新生的粉色嫩肉,小声咕喃道:“担心你,睡不着。”
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该保证的也在冷战前都保证过,多说无益。他问她,“你相信我吗?”
她黯然点头,而后又说:“相信和担心不一回事。你曾答应过我,身上不再添新伤疤,可你看看你这伤。”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承诺并不可靠。那年她也答应过他,等他平乱回去就嫁给他。但是,结果呢!即便身体是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舵,但也不能事事都能自主如愿。
见他沉默,她知道自己矫情过了头,说了句没用的废话。她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吻了吻他的伤处,仰起脸笑笑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他了解她的脾气,就知道她熬不过他,迟早要先主动让步。他问她,“我不主动哄你,有没有很生气,觉得我这人其实不怎么样。”
她一面恶作剧用指尖围绕着他伤口外围轻轻画圈圈,一面假装语调委屈地说:“还用觉得么,你这人本来就不怎样啊!你看,咱俩没好之前,你多低姿态,像个嘴上抹蜜的小软萌。这才刚和好,一碰到事,您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小软萌一下子变成钢铁战士。我都不觉得我有错,还得先低头服软。”
他哑然失笑,抓住她还在画圈圈的手,放到嘴里轻咬慢添,问她,“小软萌是什么?”
她的手指被他撩拨的痒痒的,一阵一阵的酥麻感顺着指尖往身体里流动。她一脸羞赧,一面瑟缩着往回抽手指,一面跟他说:“小软萌是我们那里的一个词,概况来说是可爱温顺的意思。我觉得用到你身上,应该是长相讨人喜欢,撒娇装乖时可爱,哪哪都讨人喜欢就对了。”
哪哪都讨人喜欢?这么高的评价!他一下子乐了,吐出她的手指,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撒娇似得冲着她的鼻子眼睛嘴巴一顿乱亲,把她亲的六神无主,辨不清东西南北。
他一激动,小霸气就出来凑热闹,可是他身上有伤,实在不适合激烈运动。非常时期陆予骞还是非常有自觉性的,两人笑闹一阵后,相拥睡去。
第二日一早,陆予骞按计划,带精兵轻装急进,突袭祁军粮草基地。那是一场恶战,昱军趁夜进入基地,可是守粮的祁军,并不是如他们预想中那样在梦中酣睡。昱军稍有动静,祁军立即惊起迎敌,人数居然足足是昱军的三倍之多。
乍一见到陆予骞,那些祁军各个眼放异光,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一样,陆予骞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这颗脑袋的价值。
一个人太有价值了也不好,这些祁军犹如饥饿许久的猎犬,前赴后继的攻击陆予骞这个猎物。十岁踏入军营,十二岁初登战场,十六岁成为一军统帅。二十二岁的陆予骞作战无数,却没有像今晚这样战局刚刚开始,便生出将会葬身此地的沮丧念头。但是事已至此,只要还喘气,就得拼死战斗下去。
夜色如墨,银月弯弯。刀光剑影,血水横流,喊杀声嘶吼声不绝于耳。陆予骞手提战刀,以风驰云卷之势浴血厮杀。鲜血和黑夜勾勒出一幅鲜活而恐怖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血腥的湿气。
赤红的火焰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辉,将墨色的苍穹照射的闪烁如昼。歼敌间隙陆予骞眺望远处赤红色的一片,杀红了眼的眸子里跳跃出喜悦的光芒。
此地是祁军的粮草基地不假,可是昱军趁夜突袭之前,祁军已将粮草转移。陆予骞事前收到消息后,决定将计就计按原计划行事,让祁军自以为计谋得逞,放松警备,然后安排阿笙带着少量精兵突袭真正的粮草所在地。
阿笙的行动十分顺利,守粮的祁军自觉已高枕无忧,迷迷糊糊之中便被昱军包围。剿灭殆尽后,阿笙一把火将祁军万车粮草化为灰烬。
那厢围剿陆予骞的祁军一看粮草被烧,军心大乱,此时陆予骞安排在不远处的人,每人手持四个火把,喧嚣擂鼓声震彻天际。祁军一看火把数量,星星点点一片,好大阵势,援军人数便可想而知。祁军顿感大势已去,先前的气势消失殆尽。陆予骞就这样连唬带吓,轻轻松松把祁军收拾了个干净。
陈君昊那边得知,昱军一连多日故布疑兵,又烧光了他的粮草,后知后觉中了陆予骞的诡计。一时气昏了头,临江城也不守了,立即回师整顿,怒气冲冲的下令即可全面歼灭陆予骞等人。
真正的恶战即将开始,陆予骞回城后立即下令所有人撤回城内,紧闭城门。
颍州地处要位,对昱军来说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守,势必要坚守到援军到来。可是,颍州城有个很要命的问题,城池太大,城门太多。昱军人数少,若是祁军同时攻打各门,昱军就会顾此失彼。
这个问题陆予骞一早就想到了,实施那些计划的同时,城中的昱军没日没夜的做防御准备。筑高城墙,城门垒封六个,大石头,大木头,弓箭,火药,以及城中昱军所需粮草都部署妥当,只等祁军来攻。
当时,陈君昊放弃守临江城后,唐晔也随之撤兵,并且带着他的五万人马来到了颍州城。现如今城内昱军八万,城外祁军十五万将颍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