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拿她的电脑,她要去找陆予骞。哪怕见到的只是他久经风雨的冰冷墓碑,她也要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因为她想他想的都快神经错乱。
维修中心的电话拨通,她报上自己电脑的型号,送去维修的时间等相关信息。结果维修中心的人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它,拖延说让她明天下午再打电话。
别说明天下午,就是多一分一秒她都等不及。维修中心的人被逼急了,终于说了实话,虽然她的电脑已送去六个多月,但因为后来一直没人打电话催问,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还未维修。
言语听后彻底疯了,绝望了,没脾气了……六个多月了,一台老机子,半年多不开机,都不知道开机后,性能如何,更别说一台进了水,坏掉的老机子!还有救活的希望吗?
维修中心的人本以为会招来一顿臭骂,哪知电话那端的小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许久,然后“哇”的一声,开始失声痛哭。哭声之悲痛欲绝,惨不忍听,让维修中心的人觉得自己好像干了抛人祖坟的事。
说起来,这个小姑娘也真是的,将机子仍在这里,她这个人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再没任何消息。他们还以为,这个破机子没人要了呢!如今急着要机子,又哭成这副德行,不就是一台破电脑么,也值得这样声嘶力竭的嚎哭?
真是令人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他们连连不迭的向痛哭中的小姑娘保证,即可就修她的电脑,明日一早,明日一早便可直接去店里取。
白驹过隙,光阴似箭,可有的时候也会发现,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一分一秒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言语无法忍受在出租房里枯等的滋味,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跑到了维修中心门前。
五月末的黎明前,天亮的特别早,她枯坐维修中心店门前,目光呆滞,静看天幕。后来见清洁工人在打扫卫生,她跑过去帮他们干活。有事情做着时间还好熬一些,很快朝阳缓缓升起,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维修中心也营业了。
不知道是维修中心的技术高超,还是真的天无绝人之路,她的电脑修好了。在维修中心工作人员奇怪的目光下,她连连道谢后飞奔离去。
回到出租屋,她惴惴不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毫无规律可言。打开电脑,看到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泪雨滂沱。上天终于对她生出怜悯之心,那个软件居然还在!
经过前三次的穿越,她得出经验,她每一次穿越过去的着陆地,便是上一次离开时所在的地方。所以这一次,她来到的地方是丞王府的憬彼,曾经陆予骞所住的院子。
虽然百余年光阴已过,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王爷的爵位是世袭的,如果此刻还是大昱王朝,那么这个府邸,应该还是丞王府吧。
她手抚上廊子下青花盆里养植着的一株芦荟,拂过它肉质肥厚的身体,心道:住在这里的是陆予骞的儿子?孙子?也或者是重孙子了吧!
“住手!你是谁?”一声稚嫩有力的童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赶紧收回手,寻着声音转身朝来人看去,入眼处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大眼睛,脸蛋肥嘟嘟的,身体圆滚滚的,一看这身材便是营养过剩的结果。
小男孩身上的衣裳是淡蓝色的,他皮肤很白,长相可爱,令人忍不住想过去捏捏他肥肥的脸蛋。按时间来算,他应该是陆予骞的几世孙呢?言语盯着他白胖的脸颊看了许久,愣是没有找到一丝陆予骞的影子。
“喂,你看什么呢?你是谁,快说,否则别快我不客气!”小男孩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冲着言语吼。
言语勾起唇角,朝着他温和一笑,“你长得这么讨人喜欢,我当然是看你了。我叫言语,我认识你的……”停顿片刻,她估算着时间想了想,然后说:“我认识你爷爷的爷爷。”
小男孩闻言,皱着眉头,咬着指头,嘴里一面嘟念着“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眼珠子滴流咕噜乱转几圈,想了许久后,仍然不得其解,最后困惑的问:“姐姐,爷爷的爷爷,那是什么?”
姐姐?这个称呼让言语错愕半天,她走到小男孩身边摸摸他的脑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的爷爷,到底是什么?”小男孩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言语搞不清此时是何时,只得敷衍道:“祖父的祖父,你祖宗。”
小男孩眼睛一亮,拉着言语的手笑说:“姐姐,你好厉害哦!我叫阿猛。”
言语笑笑,蹲下身子与阿猛平视对话。想说的难以启齿,她沉吟许久,深吸一口气,拉着他的小肥手,问他,“阿猛,听说过陆予骞这个名字吗?你知道他安葬在什么地方吗?”
言语话音刚落,听到哗啦一声,瓷器落地的声音,然后几个葡萄粒咕噜咕噜滚到了她脚边。于此同时她听到一个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不敢置信,来人说:“言姑娘?言姑娘,真的是你吗?”
言语眯着眼睛去看眼前的妇人,身体微胖,身着一件蓝色小衫,翠色绣花裙,因情绪激动面孔有些扭曲。言语迟疑着说:“雪松?你是雪松?”
“是,我是雪松!”雪松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言语跟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双手搓来搓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心情最复杂的人是言语,万语千言难以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