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一步,那枪就刺进他背心,他蹙紧眉头。江善芷的魂魄仍指向前路,云照与长宁说过,易魂归位时,两人肉身与魂魄不能离得太远,否则便有性命之虞,他不知她的肉身与姜桑梓的魂在何处,只能带着她去寻。
如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正僵持着,草丛里忽然传出马蹄声响,地面微微震颤起,江善芷的魂魄不再茫然,似找到归宿般化作道青影,倏尔飞去。
赵益大惊,转头看去,只见两匹马儿从草上高高跃过。
左一江趁他分神之际,反身单手握枪,震力而出,将长/枪从他手上震落,他反抛长/枪,紧握了枪柄,以枪尖抵向赵益咽喉,道:“你们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语毕他将枪一扔,喝道:“霍翎。”
霍翎已勒停马儿,怀里正是晕阙不醒的江善芷。
……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姜桑梓与江善芷并排靠在倾倒的马车车厢旁,姜桑梓与江善芷魂魄已然消失,只是不知何时会醒。
“这次……能有多久?”霍翎伸手将姜桑梓散乱的发丝拔到耳后。
“不会再易魂了。”左一江拉起江善芷的手,瞧着她手背上的一块淤痕蹙了眉,“这易魂阵是苍羌国师云照所设,为的就是替扶澜将我骗回苍羌。”
易魂阵的事,长宁已经告诉他了。
扶澜早已身染重病,心知将不久于人世,要云照施法预言苍羌未来。
“王无子嗣,若无有能之储君继位,未来三十年,苍羌必分崩离析,西陷昭明,东割萨乌,内忧外患不息。而殿下会隐于大安,一世富贵却终不得志。”左一江淡道,那是云照原话。
为了这个预言,也为了再见长宁,扶澜明知若按天命,他必不会回苍羌,便要云照设下易魂阵。此阵以扶澜魂力为油,逆天转运,生生改了他的命数。
只是代价也大,魂力为油,便是燃尽三魂六魄,人死之后魂魄湮灭,不入轮回,再无来世。
“我出来的时候,扶澜已病入膏肓,汤水不进。易魂阵与他的性命相连,他死则阵灭,所以……不会再易魂了。”左一江揉着江善芷手上的伤痕,解释着。
霍翎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扶澜帝宾天了?”
左一江点头:“霍翎,我不能随你回大安了,我是苍羌未来的王,苍羌战祸已起,危机四伏,你们帮我个忙……帮我带她回去吧……”
他正说着,忽然间一双手臂缠来。
“左一江,你混蛋。”
江善芷醒了。
……
飞鸟长鸣几番,从林间扑腾而起。秋阳和煦,照着满地落叶金灿灿。
江善芷不顾四周还有人在,奋力缠紧了左一江的脖子。
“江姐姐……”左一江只得抱起她,让她坐在侧翻的马车车厢上,“你先放手好吗?”
他想和她说理。
奈何最讲理的江善芷如今不想和他讲道理。
“我不回去,你别和我讲那些大道理。什么锦绣河山,什么太平盛世,我不要!”她不管不顾地搂着他,吸着鼻子道,“明明是你趁我昏迷把我娶了,现在却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是丢下你,你跟着我很危险……”他掰不下她的手,便胡乱擦着她的泪水。
“那就是你嫌弃我是累赘!”江善芷生气地扭开头。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左一江捏着她的下颌,让她面向自己。
江善芷早就气极,低头往他手上就咬,他一愣,任她狠狠咬在自己指尖上。
半晌,她才松口道:“左一江,你也听清楚了,你要是让我回去,两年后也别来接我,我不稀罕做你的皇后。回了大安,我就找人家再嫁,做别人妻子,给别人生孩子,我……”
她的话没完,就被人堵了嘴。
他大掌按向她的后脑,牢牢禁锢着她不容逃开,温热的唇一触及她软糯的唇瓣就失了分寸,似沙漠渴水之人忽遇甘霖,紧紧地缠着她的唇舌,自她口中汲取甜蜜。
依稀间,她听到他含糊的声音:“姐姐,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
姜桑梓刚醒,还迷迷糊糊着,就被霍翎抱开,她咕哝着从霍翎肩头探出,忽然看到江善芷和左一江在马车前拥吻,顿时醒来,脸庞大红,忙将脑袋缩回霍翎胸前,心里腹诽着。
看不出阿芷那人总是一本正经,竟也会有如此大胆行径。
“你看到什么了?”霍翎低头问她。
“没什么!”姜桑梓摇头,又戳戳他的胸,“放我下去,我没事了。”
霍翎便将她放到地上,拉起她的手朝前行去,一边走一边问她:“那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姜桑梓哪能和他说那些。
霍翎忽把她往胸前一拽,俯头就啄到她唇上:“是不是看到这个?”
她又瞧见他那坏笑。
可恨。
“别乱动,我伤还没好。”
她还没动作,霍翎就先出声警告一句,她果然安分下来,任他在自己唇上咬了两口才作罢。
……
那厢,左一江松开江善芷,江善芷只觉得自己化成一滩软泥倚在他胸口,嘴里却还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要丢下我?”
左一江轻叹一声,弯腰抱起她,飞身上马。
“你都打算改嫁了,我能让你回去?”左一江让她在自己身前坐好,将她双手环到自己腰间,“坐好了,听清楚,你只能嫁我,生娃娃也只能和我生!”
江善芷想起自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