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催促道,“都包好了,你快走吧。”
“你再这么任性,我就写信让父皇把你接回去,”李芙看李蓉这样放肆,冷下脸,“顾昕是好意才给你包扎的。”
“谢谢。”李蓉最怕姐姐这个样子,瘪着嘴,老老实实地对着顾昕道谢。
“倒没什么。”顾昕没在意她的小女儿脾气,“确实包好了,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李芙帮顾昕提着药箱,走出寝所,“你好像很擅长医学,为什么不直接学医科?”
“因为有个当大学士的爹喽,”顾昕的语气里透着点无奈,“我爹一直期望着有天我能继承他的衣钵,能够专心于学问,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怎么能辜负他。”
“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你们这些士族子弟,衣食无忧,还能接受教育,不用去做那些磨人无聊的女红,没想到……”也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还很羡慕你们这些皇室公主呢,有人处处顺着你们,宠着你们,头发都有人给侍弄,做不好事情也没人会责罚,不像我,背不对一句话,就要罚抄楚史一遍,你知道那本书吧,几十册加起来这么厚。”顾昕做了个十分夸张的手势。
李芙是读过楚史的,根本没有那么厚,她明知道顾昕是故意逗她,可还是忍不住要笑。
“公主大人你笑起来真好看。”顾昕由衷地说。
李芙笑得更开心了,“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怎么会?”
“别人只会说我花容月貌,倾国佳人,直接说我‘好看’的人只有你一个。”
顾昕听了哈哈大笑,“好看就是好看,整那么多形容做什么,我功课差,学不来。”
“我猜也是。”
第7章第七章
李芙在烛光下翻着那本《武宗记事》,她已经是第三遍看这本书了,顾淳所写的原文她都快背下来了,难就难在崔景翰所作的批注上面。
因是只在书的边角批注,所以崔景翰特意把字写的很小,但他的字迹工整,再小也能让人看得清楚。可是这批注涉及的内容实在太多,甚至有好多李芙听都没听过的事情,比如刑部的某个案例,或者是礼部某次祭祀所用的特殊工具。
她不得不为了这些批注从藏书馆借来更多的书以方便阅读,而她越想弄清楚每一条的涵义,所花的时间就越多,导致她迟迟不敢下笔,生怕某个用句犯了错误,让崔景翰笑话。
但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她把自己不懂的地方全部记在纸上,预备着下一堂课之前,交给崔景翰,请他帮自己答疑,实在不行,推荐自己几本书读也总比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搜索来的有效率一些。
“老师,”李芙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信封交给崔景翰。
崔景翰有些疑惑,“你的文章?”
“啊不,您给我的书我理解起来有些问题,”李芙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看到崔景翰,心底里都会有种敬畏的情绪,明明崔景翰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比其余的老师也更亲近学生。
“是吗,”崔景翰拆开信封,把纸展开,他阅读速度很快,不消一刻就看完了那纸上的内容,继而笑道,“你想要一份书单是吗?”
李芙点点头。
“我很少见你这么寻根究底的学生,”崔景翰说,“这是夸奖,但这书单并不短,等我整理好再给你可以吗?”
李芙又连连点头。
她不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站在崔景翰的面前却怎么也张不开口,用了不少勇气才说了谢谢两字,便赶忙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琴声叮咚如泉水涌动,忽而又悠扬如闲云掠过,让人不禁随着乐声在脑海里构建出一片安详宁静的风景。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出这段音乐中的深意,比如坐在李芙身边的顾昕,和着音乐不断点头。
这是江婷的古琴课,她是极少的女老师之一,并且也是书院最年轻的一位老师,只比李芙大一岁。
李芙他们是很熟悉江婷的,因为母后也是江家人的关系,江婷曾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可江婷连李皖的面都没见,就对外宣称,自己专心传承江家的琴艺,无意攀太子这份亲事。
李皖因这件事被民众嘲笑了很久,心里一直带着怨气。可他某次出宫,远远看到独坐在江心,一身淡蓝便装,披散着长发的江婷,来回拨弄着琴弦,与山水浑成一体,便情知所起了。
江婷周身果然带着一股仙气,她轻阖着眼,以她的琴为支点,把自己同俗世隔绝了开。据说当年还只会爬的江婷被江若枫抱着,在琴上乱弹了一通,便成了现在闻名的《出阵曲》。
李芙很羡慕江婷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她这么年轻就能坚定自己的理想,且不为任何事所动,被称为“琴仙”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但李芙更顾及现在,石芸手杵在案上,聚精会神地听着琴声,完全没有在意一旁摇摇欲坠的顾昕的脑袋。
李芙只能伸出一只手,拿掌心挡在顾昕的脑门前,生怕他猛一使力,直接砸在面前的古琴上。
“咣!”一声巨响砸破了江婷精心营造的美景,她的指尖一抖,看向学生之间。
李尧捂着脸坐直身子,身子抖了一下,李皖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疼得他嘴裂到了耳根。
江婷面无表情,甚至不屑于看一眼李尧,她的嘴微张,“留堂。”
她一向不爱理这些事情,这是她能想到最大的惩罚了。
若不是邱旭大力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