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以及一种不可思议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偷偷瞄向狄伦,他也正仰头望着星空,表情中透着罕见的落寞。
他在想什么?雨寒很是好奇。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那一刻,他同她想的是同一件事。
“烟抽完了吗?抽完我要回去了。”她轻道。
狄伦似没听见,又或者只是懒得搭理她,眼光始终锁在天空上。
雨寒识趣地说:“早点休息,明日大考祝一切顺利。”然后默默转身离去。
——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完结,大考周终于结束,学生们个个似刚从战场下来——红眼丝,黑眼袋,暗疮,一并蓬头垢面。
可青春倒底是本钱,重获自由的他们都难掩兴奋之情,校园一下子沸腾起来,无一处不是闹闹哄哄。
独自在房发呆的只有雨寒一个。
方片j扑克牌上的牛头人身兽狰狞地在眼前笑着,她已盯了近一小时,搞不懂‘特殊门票’倒底如何使用。
官网从未提过舞会要票,隆介和爱丽丝也一致说无需入场卷,神秘人再不回覆电邮……如此故弄玄虚,表示她只得听天由命。
舞会当日,她穿上仅有的一条蓝色雪纺纱裙,在隆介的陪同下来到礼堂。
原以为万圣节舞会已够隆重,如今比较起来,那最多只能算个茶会,连隆介都忍不住感叹:“天,这比去年还夸张。”
雨寒马上问:“隆介,去年的圣诞舞会,有什么特别事发生?”
“特别事?”他略考虑了一下,“嗯……好像有几个十一年级的偷偷把酒带进来,喝醉惹事被罚停学一周。”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她低头沉思,隆介刚想问为什么,一个朋友走过来打招呼。
“啊,”隆介为他们介绍:“雨,这是彼得,彼得,雨寒小姐。”
浅褐色头发,浓眉大眼的彼得伸手说道:“你好,雨小姐。”
她一愣,这声音好熟悉,比普通十六岁男孩略为低沉,很特别,可她从未见过他。
“你好。”
“我跟隆介一起上地理和经济课。”彼得微笑。
雨寒也笑着点点头。
“你长得真漂亮,乌黑的眼睛,乌黑的头发,似日本娃娃。”
“……谢谢,可我是中国人。”
“嗄,对不起,美丽的中国娃娃。”
那个年纪的男生很少如此坦荡地称赞女生,雨寒有点难为情。
此时爱丽丝跑过来凑热闹,又隔不一会,凯文也西装革履地跟一群朋友步入礼堂。
呵,都来了,她不自觉地寻找起狄伦的身影,今晚感觉不到那两道灼热的目光。
转一圈没看到他,却看到一个戴眼罩面具的男子,那人西装的胸口口袋里叉了一张扑克牌——
啊,雨寒一惊,方片j!
他拖着一盘空杯,穿梭于人群之中,然后一转身,在柱子后不见了踪影。
雨寒紧张地用肘轻推一下盯着凯文发呆的爱丽丝,“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戴面具的人?”
“戴面具?”她回头,“哦,你是说侍者?有。”
“侍者?”
“是啊,大家都正装出席,所以侍者们戴面具好不被混淆。”
听她这么说才意识到,宴会厅中不止一人戴那古怪面具,可雨寒心底清楚,不,不一样,因其他人的口袋里没有那张扑克牌。
怎么办?
匆忙向朋友们说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便转身往那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陆陆续续有学生跟她擦身而过,人人都想更靠近舞池,唯独她,走相反的方向。步出宴会厅,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堂,沿着曲折的长廊一直来到主楼与东翼的连接处。出去外面或通过阶梯进入东翼,雨寒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
直觉告诉她,神秘人不会在冰天雪地的室外等待。
推开古老木门,另一端是梯间,上抑或下,答案很明确——因揣着方块j扑克牌的那个侍者就站在下端。雨寒心跳加速,弱弱的问:“是你发电邮给我吗?你倒底想怎么样?”
那人不理会,转身开始往下走。
摆明是要她跟,雨寒无奈,唯有硬着头皮照做。
圣乔治的主要校舍分主楼,东翼和西翼。主楼除了大小礼堂,食堂,体育馆,数理化研究室,就是九和十年级的储物柜。
该学期雨寒只上数理化,储物柜和食堂也都在主楼,因此对东西两翼几乎毫无概念。
主楼已够古老,可东翼根本就是电影里吸血伯爵住的城堡,她怀疑是否自十八世纪就未被翻修过。
光线暗淡,天花板低矮,雨寒越走心越慌,下意识攥紧小手袋,确定里面东西安好。
除了那张扑克牌,她还带了一把剪刀,是能找到的,唯一一件武器。
神秘人穿过一扇古怪的门,于拐角处停下脚步,向她比了个手势叫她过去。
到了跟前,他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那张牌,雨寒马上把她的拿出来,他接过后从脸上取下一副面具递给她。
原来他一直戴着两副。
“我也要戴吗?”
神秘人点点头。
“朋友们在舞会等我,如果不快回去他们会来找……或许也会告知舍监。”
他无反应。
雨寒无可奈何,只好戴上面具。
他指了指拐角。
她胆战心惊地从他身边走过,一转弯,即被所见的一幕震住。
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慢慢的她才看懂。
房间在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