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
凤大老爷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就算是小辈,只是换一件衣服耽误了,他若是继续指责,就显得胸襟太窄,全无气度。
老太太闻言,皱眉道:“既然是回来换了打湿的衣裳,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走的时候怎么不跟院子里的下人说一声?没得让人误会,实在太不懂事了。”
苏怀云一脸惊讶,看了凤乾辰一眼,这才小声答道:“老夫人误会了,孙媳妇走之前特地跟父亲院子里的丫鬟说了一声,很快便回去的。怎么,这丫鬟竟然没转告父亲吗?”
她又看向凤大老爷,脸上是疑惑的神色:“这才多久,难不成是忘了说?”
苏怀云这话简直让凤大老爷的脸颊火辣辣的,他院子里的丫鬟忘记转告,明明是院子里的下人失职,自己却风风火火跑来指责苏怀云。
幸好,苏怀云说完,又立刻给了凤大老爷一个台阶下:“是了,这点小事父亲哪里会留意得到。毕竟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父亲怕是平日就不怎么在意的。”
凤乾辰接了话头,点头附和道:“二夫人掌家,这些下人都是她采买和调教的。看来有些匆忙,没把下人给调教好就送去父亲的院子里伺候,这才摆了乌龙。回头把人送到嬷嬷那里,再重新调教便是了,只是要劳累二夫人多费心的。”
凤二夫人原本是特地来看凤乾辰的笑话,到头来反倒把这事烧到自己身上来,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了。
只是老夫人也回头瞥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多少有些不满,凤二夫人咬牙切齿,自己到底小看了苏怀云这个小丫头。
原本以为是小官小户出身,生母虽说是个厉害的,却早早就去世了。
王秀咏的为人,别人看不出,凤二夫人哪里能不打听清楚?
显然不是个真正贤惠慈祥的,对苏怀云是放养的态度,让她自生自灭也不为过,哪里会认真教导?
没个长辈手把手教着,苏怀云的心性手腕只会是一般。
看着路娇娇就知道了,心高气傲,却是个没脑子的,王秀咏自然会偏疼她的亲女儿。
连路娇娇都如此,王秀咏能哄着苏老爷罢了,未必有多高明的手段,苏怀云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可惜凤二夫人想错了,苏怀云还真的有几分小聪明。
她这般想着,神色很快恢复如初,对老夫人和凤大老爷歉意地笑道:“是我的错,倒没想到下人躲懒,竟然忘了告知大哥这事,让大哥心里不痛快,很该直接发卖出去才是。媳妇才疏学浅,终究年轻,至于伺候的下人,回头还是让老夫人亲自过目才好。”
老夫人听得满意,点头道:“这些年老二家的也辛苦了,总不能面面俱到,就连下人躲懒的事也一清二楚。该责罚的就责罚,没必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从头到尾,凤大老爷误会了凤乾辰和苏怀云,却没听老夫人提起一句。
这是给凤大老爷面子,却是没把小辈放在心上了。
苏怀云听说老夫人对凤乾辰颇为宠爱,如今看来,却没见得宠爱到哪里去。
反倒是凤二夫人,的确在老夫人面前很是得了脸面,没见老夫人直接就护着她,连凤乾辰都忘了?
凤大老爷也并非真的介意规矩,不过是趁机对凤乾辰和苏怀云发作一通而已。
当父亲的做到这个地步,跟凤乾辰是多大仇?
不过到温国公府短短一天,苏怀云就对这几人十分不喜,也能真切明白到凤乾辰的不易。
凤乾辰没说什么,显然是习惯了,侧身请三人到前厅落座。
既然来了,请安和奉茶就在这里,不必再跑一趟了。
老夫人坐在上首,凤大老爷坐在她旁边,凤二夫人则是坐在老夫人下首。
苏怀云吩咐莲媛,后者很快端着三个茶盏过来。
凤乾辰带着她在三人跟前跪下,双手奉上茶盏,先是老夫人,然后凤大老爷,最后是凤二夫人,一个都没落下。
凤二夫人虽说不是凤乾辰的母亲,也算是长辈,奉茶也是理所当然的,没道理把人独自落下。
这番举动让老夫人颇为满意,直到她低头抿了一口,连连皱眉。
凤大老爷就直接得多了,把茶盏重重搁在桌上,不悦地道:“这是什么东西,院子里连杯茶都没有吗?”
送来的竟然是滚烫的热水,还带着古怪的味道,若非老夫人在,脾气暴躁的凤大老爷早就把茶盏摔在地上了。
苏怀云面露羞赧,无奈道:“大夫说了,夫君正用汤药,不能喝茶。偏偏夫君是个爱茶的,媳妇只能把茶叶都收起来索性都扔了。墨言说夫君的院子鲜少人过来,院子里没有茶叶也没什么。”
谁能想到进府第一天,府里的三个长辈都来凤乾辰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了?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也只能硬着头皮泡了杯水来奉茶了。
“没茶叶就算了,这水里放了什么,如此难喝?”凤大老爷还真没关心过自家儿子,凤乾辰喝着汤药隐约知道,但是不能喝茶,这就不清楚了。
“院子里没有茶叶,只有这苦艾。大夫说了,苦艾水对夫君身子骨要好,屋里倒是准备了许多,媳妇只能拿出来,总比寡淡的白开水来得好。”苏怀云依旧满脸怯弱,说的话却是有理有据,让人根本反驳不得。
院子里没茶叶,特地跟其他人要,苏怀云刚进府,人生地不熟的,跟谁要去?
再就是白开水的确寡淡,只是怎么都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