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王秀咏是个能忍的人。
当初苏老爷跟她私下来往,有了孩子,却迟迟没把人扶正,王秀咏不也忍着?
孩子出生后,未免家丑外扬,苏老爷把人藏着,硬是让苏怀斐说小一岁,晚一年上学,王秀咏还是忍着了。
这么能忍的人,反倒不好对付。
苏怀云暂时还不急,有些事还是徐徐图之为好,不必太过于急躁,反倒会坏事。
“管家只是好心提议送别的小厮来,听着并没有坏心,就是爹爹在这里,也不会觉得管家犯错了,母亲又怎会罚他?说到底,只是我不懂事罢了,拒了管家的好意,又把人从倾云苑这里赶走。”
她这么一说,莲玉更担心了:“这事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少不得要对姑娘心生嫌隙,以为姑娘有意为难管家的。”
简直是颠倒是非,偏偏管家一番做派做得足足的,口说无凭,苏怀云也辩驳不了。
苏怀云笑笑,无奈道:“反正爹爹不喜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多添上一件,也没什么。”
莲恒直到入夜才回来,而且浑身比出门的时候更狼狈了。
虽说换了一身比之前要好的衣裳,衣摆上却沾了大片的黄泥,隐隐带着恶臭,门房捏着鼻子避开,说什么都不肯靠近。
莲玉惊呼一声,连忙迎了上去:“哥哥这是怎么了,这般狼狈回来了?”
“暂且别说,让我先洗漱一番,再拜见大姑娘。”莲恒浑身狼狈,语气里却没多少惊惶和沮丧,示意莲玉带着他去了院落,在井边用凉水简单冲刷后,换了一身朴素干净的衣袍,这才过来见苏怀云。
“出什么事了?信呢?”
莲恒低着头答道:“小人出了苏府,先去成衣店换了一身,打算在附近绕一圈再去找风老板。后面跟着不少人,怎么也甩不开。恰好碰见一群地痞无赖在巷子里打斗抢底盘,小人便趁着混乱钻了进去,借此脱身去了酒楼。使了银钱,从酒楼后门进去,碰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厮便要求见风老板,却被拒绝,直到说出是大姑娘有事来寻,这才放小人进去,把信笺交给了屏风后的风老板便退了出去。”
“地痞无赖还在混打着,跟在后头的人在附近久久不愿离开,小人想着在混战里却毫发无伤,实在说不过去,便跳到了巷子的水沟里,然后慢吞吞爬了出来。”
他眼底带着些许调皮的笑意,难得露出这年纪的青涩来:“身上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地痞无赖一窝蜂都跑了,小人便慢慢走回府来,后面跟着的人不敢躲太远,也被熏了一路。”
苏怀云抿唇一笑,还算矜持,身后的莲玉直接“噗嗤”笑出声来了:“哥哥真坏,那味道可要熏得人头晕。”
她刚才靠近,也被熏得头昏脑涨。这才那么一会儿,可怜他们跟在后头少说有半个时辰。
“难为你了,今晚好好歇着,有跑腿的事我会再叫你的。”苏怀云对莲恒颇为满意,老实却不至于没心眼,还是个有脾气的。
难得嘴巴也够严,好奇心还不重。
送信去风老板那里,莲恒听到后只是照做,根本就没多问一句,这让苏怀云相当满意。
第66章争夺
莲恒没见过风老板,只是按照苏怀云的话,特地交代小厮,必须把信笺亲自交给风老板。
风老板素来不爱示人,时常用屏风挡着,不过露出来的华贵衣裳,莲恒眼尖,能瞧出价值不菲,屏风后的人自然必然是要找的风老板。
不是风老板,谁又能穿上如此华美奢靡的衣袍?
光是料子,就不是用银钱能买得到的。
这少见的料子在阳光下薄如蝉翅,仔细看还能瞧见细小的花纹在上面。
若非有顶尖的绣娘,谁能在薄纱上刺绣?
莲恒毕恭毕敬把信笺交信笺送进屏风后的风老板手里,这才悄然告退了。
苏怀云没告诉他,信笺里写的是什么,莲恒自然也没多打听。
把事情办妥了,他这就回苏府来了。
路上费尽心思甩掉了尾巴,还把众人引到小巷子里。
莲恒虽然故意跳进阴沟里,弄得自己浑身臭烘烘的,却比后面的尾巴来得要好。
他们几番想要闯进巷子里寻人,打斗的众人眼睛都红了,哪里认得谁是谁,少不得也挨上几拳几脚的。
又被莲恒熏了一路,盯梢的人别提多难受了,却一无所获,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子交代,正发愁呢。
莲恒可不管他们,径直从正门进来,连门房都不敢靠近。
他低着头咧嘴一笑,只觉得大快人心。
莲恒却不知道他离开酒楼后,屏风后的人就坐起来,很快打发小厮出去,打开暗门,从书柜后面进了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这人熟门熟路走得极快,从暗门的小道一路走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把信笺放进一个凹槽里,暗下旁边的机关,这才又从原路回去了。
由始至终,这人都没打开信笺看一眼。
莲玉见着自家哥哥脸上带着笑,就知道此事办妥了,却有些好奇,毕竟苏怀云让莲恒送信后,就再没提这事。
该吃该谁,压根就没再出过倾云苑。
仿佛此事就没发生过一样,莲玉有些琢磨不出自家姑娘的心思。
似乎病了一场之后,苏怀云就变得高深叵测,让她有种奇怪的陌生感觉。
莲玉摇摇头,想着兴许是自己想多了。
苏怀云还是自家那个姑娘,又有什么不同的?
不过是病了一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