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凡修浴室的动机也很简单,夏天了基本要天天洗澡。虽然是大男人,但是刮风下雨的小溪水里也不适合洗澡了,到了冬天更不必说。其实,最关键的,等到了天气热,如果季庭宇天天裸着在自己面前洗澡什么的,祁言凡预估自己必定经受不住。
两人都是行动派的人说干就干,老早就把休养生息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在祁言凡的设计里,浴室用砖块铺地,四周可以是砖土结合,再去村里定一扇木门和一些瓦片。
起床后,吃完早饭、喂好j-i、浇完菜地,两人权当是锻炼身体去南面山头捡一些砖头回来。光是为了浴室地面渗水好把砖头横着码,就消耗掉了两人好几天拾拾捡捡的存货量。而三面墙面的堆砌,和房顶如何上瓦,都需要一番研究考量。这趟活干下来,断断续续花了十几天的功夫。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但好歹山上的气温还凉快一点。祁言凡开了装咸鸭蛋的坛子,想尝一尝味道,现在应该到了蛋白不至于太咸,蛋黄可以流油的程度了。
季庭宇见了,立马上前了拿过他手里的坛子,往里看了一眼,才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做什么就抢我东西过去干嘛?”祁言凡笑着反问他。
这几日修浴室的活都要跟砖块打交道,边边角角的,祁言凡手上就不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他叫了疼之后,季庭宇便将很多活计接手过来做。
祁言凡默默地享受着这甜蜜且忧愁的照顾,时间久了脸皮也略略厚了起来。
“我要蒸咸鸭蛋,你摸两个出来洗干净。”他直接发布命令道。
季庭宇便听话地拿出两个去溪水里洗了。早饭是白粥、炒青菜和咸鸭蛋。
把咸鸭蛋大的那头敲开,剥去一小圈蛋壳,拿筷子挑出一小块,然后就可以看见鲜红的油从蛋黄里慢慢冒出来。
祁言凡最爱这第一筷,蛋白连带着口感沙沙的蛋黄,又能满怀期待地看着冒出头的红油,嘴里和心里双重的满足感。
“来来来,像我这样一戳——噗呲——”祁言凡教季庭宇吃咸鸭蛋的享受,“哇,好多油啊!”
季庭宇配合着他微笑着点头:“我此前不知道还有此等乐趣。”
红色的油花在白色的粥面上打转,像祁言凡的心一样惬意。
早饭过后,祁言凡拿了两根结实的竹竿,固定成一个60度角的扇形,扇面的地方蒙上了一层纱布,在靠近扇尾的地方收拢成一个小兜。季庭宇一会儿给他递绳子,一会儿给他拿小刀。
祁言凡道:“你怎么不问我要做什么呀?”
“你小心着些,做什么我都帮你。”
祁言凡张了张嘴,最后到底还是把那句“那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给咽了下去。
他给了季庭宇那么多暗示,想来聪明如他,应该早已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但是对方刚开始的时候很明显是在装傻,后来又开始对他好,石头都是会捂热的,祁言凡相信季庭宇是在一个转变的阶段,自己不能太急躁把人吓跑了。
祁言凡站起来抖了抖这把放大号的“扇子”,道:“这是趟虾的。”
祁言凡遂示范了一遍如何使用,把扇面撑开,扇尾抵在腰上。扇面浸入水中伸入虾们休憩的浮萍底下,对浮萍一阵拍打。然后将扇面贴着浮萍捋一遍,移出水面,水从纱布的眼里跑干净。再抬起来抖一抖扇面,小虾米们便都掉落到了扇尾的小兜里。
季庭宇接过这趟虾的工具,祁言凡拎了一个木桶,两人便去了上回踏春时发现的那个山谷里小河的下游。
天气渐暖,这里的水草长得更加郁郁葱葱。祁言凡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小心翼翼下到了水里,先尝试一遍。
入水、拍打都没问题,不过将扇面抬起来的时候却仿佛有千钧之重,手臂用力得都要发抖,抵在腰上的扇尾又戳得肚子疼。祁言凡使足了吃n_ai的劲才把这第一网给提了起来。
往纱布兜里一瞧,只有小鱼两三尾。
祁言凡霎时气得头晕目眩。
季庭宇立马伸手去拉他,祁言凡楞了一瞬壮士断腕般地回握住了他的手。季庭宇的手掌宽大、干燥又温暖,让人觉得无比安心,刚才那两三尾小鱼的打击早已烟消云散,他满心只剩下欢喜。
季庭宇把他拉到岸边,从他手里接过那副工具。捏着他的手掌仔仔细细检查了被泡得有点发白的伤口。祁言凡涨红着脸乖巧站着,像一个等待夫子检查作业的小朋友。
“你呀……”季庭宇无奈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我来试试。便照着祁言凡的样子又趟了一遍,拍打浮萍的时候多用了点力,果然起网时兜里多了许多活奔乱跳的虾米。
祁言凡欢呼着,拿着桶去接。
“快快快,倒到桶里来!”
“哇,你看,这个虾有我手指头这么粗!”
“有鱼有鱼!”
……
这么几次下来,桶里就已经有了小半桶虾米小鱼等等。差不多把这一段的浮萍都趟完,再往前走水已经过膝深了,祁言凡喊了季庭宇回来。
祁言凡伸手虚伪地摸了一把季庭宇的腰腹位置,问道:“累不累的,肚子这里有没有被竹竿顶疼?”
季庭宇也没在意:“我没事。”他抹了一把脸,头发上都沾上了不少水。
祁言凡笑着拿出布巾帮他擦了擦。
“开心吗?”季庭宇问他。
“嗯,”祁言凡眉眼弯弯道,“超开心的!”
祁言凡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