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上前去,那人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这柴火可是你的?”
“正是。”
“能否卖与给我?”
见季庭宇不解地看着他,那汉子立马解释道:“我姓陈,是这十里八乡收山货的。我的主顾都是城里的大酒楼,每次他们都要我给他们运点柴火做添头。我就想花几个钱雇人捡拾一些,可村里壮年都出门找活干去了,剩下些老幼上不了山。今日看到这捆分量不小的柴火,就想在此碰碰运气。”
季庭宇问:“不知陈大哥要多少柴火?”
“不多,每日两捆这样的就成。”
“不知到时该如何交予陈大哥?”
“放到村口姓黎的人家里就行,我半个月来取一次,小的算你3文钱一捆,大的5文一捆,你看成不?”
“多谢。”
祁言凡看着线条缝得歪七扭八的被子,眼角抽了抽,丑就丑了吧,眼不见为净,黑灯瞎火地盖上还不都一样。他把棉花收起来灌进被子里,抬眼望望上山的路,已经过了晌午了,季庭宇还不见回来。
他忧心忡忡地想,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不会是跑了吧,一看他那公子哥的样就知道吃不了苦。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想不知道他有没有饿肚子,口干了有没有水喝,仿佛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焦急的小娘子。
后来,他嫌弃自己似的索性找点事情做不去想他,虽然季庭宇是个古代人但着实符合他的口味,但按老光棍的自觉祁言凡觉得对方肯定不会喜欢自己,何必自作多情呢。
他暂时把季庭宇抛到脑后,取出昨日割下的猪皮和肥r_ou_,切成小丁,锅里放了一小碗水,小火开始熬煮。随着水分的蒸发,猪油开始渗出。祁言凡不断地用锅铲翻炒摁压,呲哩呲哩的猪油逐渐地释放出来。油渣越变越小,最后变成金黄色漂浮在油面上。
祁言凡灭了灶膛里的火,把油渣盛进盘子里,油都装入一个饭碗里,放在窗台上晾凉。
门外传来呼喊声,祁言凡立马扔下铲子冲出门去,果然是季庭宇回来了。
祁言凡拍了拍自己满是油烟味的衣服,故作冷静地道:“户头落好了?”
“好了,”季庭宇眼里带着亮闪闪的笑意,抬了抬手:“看,这是什么?”
“木盆和,和……”祁言凡一时叫不出它的名字来。
“烧水壶。”
“哇,太好了!”祁言凡高兴得差点扑上去抱住季庭宇。他激动地问:“这是哪来的?”
季庭宇便一五一十将他捡柴卖柴,去村里的老木匠家里买盆,顺带买了旧烧水壶的事情告诉他。
“捡了几捆柴耽搁了些时间,原本想去镇里买的,怕来不及。”季庭宇补充道。
“已经很好了,真是太木奉了。”祁言凡拿着烧水壶翻来覆去地研究,样子就像一个圆筒形的大茶壶,“这该怎么用?”
“我看他们都是在地上垒了砖头,把壶搁在上头煮水。”
“好,我这就试试。”
祁言凡蹦蹦跳跳地跑开,一会儿之后又跑回来塞了两个温温的包子在季庭宇手里:“你的份,快吃。”
季庭宇看着他跑开的背影笑。
祁言凡用泥巴垒了个土灶,把壶放在火上烧,有必要时可以拿来烧水,平时就当是茶壶也没问题。
季庭宇把顶用了别人两兄弟户名的事跟祁言凡通了口气,祁言凡这才知道外头不太平。“我的姓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为难小祁了。”
“这有什么,不打紧的,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季大哥了?”
“叫我庭宇就好。”
祁言凡挣扎了两下还是觉得扭捏叫不出口,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个收山货的人怎么会出钱买柴呢,会不会是骗人的啊?”
季庭宇道:“他半个月来收一次柴,那也是一大车了,到时运到酒楼去,酒楼收下他这么一大车柴火不可能一文不给,讲不定他还能赚得一些钱呢。”
“什么,有这种好事?”
“世人各有生存之道。”季庭宇只是淡然地笑笑,又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里正说这村里的田是要出钱买的,”季庭宇瞥瞥祁言凡的脸色如常,便继续道:“我们现在没有田,不过以后若是自己开了荒地出来都算是自己的。”
祁言凡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种田,没田倒是少了一桩事。”
此时,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开始冒泡,祁言凡又高兴起来:“我要洗澡,还要洗头!”
第6章 洗澡
祁言凡打了小半盆冷水,又兑了大半的热水进去,水温兑得热热的刚刚好。但是在哪洗这个问题却难住了他。
“去房里吧,外面有风。”季庭宇道。
“可是地上弄得s-hi漉漉的……”祁言凡有点纠结,在屋里洗估计得束手束脚。他兀自争斗了一番,最后妥协地搬着木盆去了厨房里。
脱了衣服关了门,祁言凡擦洗起来。这具比自己年轻的身子的确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肋骨的形状都看得分明。
拧了几遍帕子,盆里的水开始变凉。此时,季庭宇在外面敲了敲门:“小祁,还要热水吗?”
“麻烦你帮我拿进来吧。”祁言凡回道。
片刻后,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季庭宇将烧水壶从这条门缝里递了进来。
祁言凡道:“季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换一盆水?”
此话一出,门外的人一时间没有回应,祁言凡差点以为自己支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