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有很多口味。”
“有红酥糕口味吗?”
“……想多了。”
吃过晚饭士兵们早早的就睡了,她身上盖着厚实柔软的被褥,是王衡专门从楚国家中一路带来的,本来是他自己用的,张培青觉得自己那个不舒服,于是顺手抢了。
帐篷里位置很大,足够她和王衡两人一人一大块地盘。
王衡没一会儿就睡成了猪,踹都踹不行那种,自个儿还流着口水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张培青睁大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四周,琢磨着这次走的太匆忙,那信义君都没有把碧玉送到她手中来,关键是那盏灯她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帐篷外呼啦啦的雨声中,她听见了一丝轻微的其他声音。
那是鞋底粘连泥土和水飞溅时候发出的啪嗒声。这种大自然的环境下,即使再谨慎小心也难免露出破绽,只是这么丁点小破绽不足以让沉睡的士兵们发觉。
张培青想,他大概是浑身淋在雨中,满怀期望地往自己这边而来。如果她现在出去,也会变成和他一样的落汤鸡。
犹豫了一会儿,她披上衣裳掀开帐篷帘子。
灌进来的冷风吹得王衡几根头发飞舞,瘙的他脸颊痒痒。他挠了挠,蹭着被子继续睡。
张培青走出帐篷,豆大的雨点立即打在她身上,叫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那方雨中悄然走过来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出来,更没想到两人还打了个照面,一时间居然有些呆。
朦胧的雨雾中,张培青总算是看清了这个瓜娃子是谁。
年轻的眉宇,矫健的身姿,熟悉的剑,木讷的脸庞。
她只想感慨,这就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太昭紧盯着她,眯起眼睛,大雨冲的他的头发贴在脸上,不但不显得狼狈,反而被那张俊朗的脸映衬出别样风情。
颜值高就是任性,淋雨都能淋出潮流范儿。
张培青估计自个儿此时就跟一只下水的鸡崽子似的,铁定没有他这般好看。
“你到底是谁?”太昭冷冷地质问。发现他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有问题了。
“齐王能派你过来,看来还真是下了血本。”她道:“回去吧,你杀不了我的。”
“为什么?”太昭不解,看了看周围一圈坟墓似的帐篷,有些恍悟:“你又要叫人?”
天真的孩子。张培青摇摇头:“你快走吧,看你我有缘,放你一马。”
太昭皱起眉宇,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现在这个身份情况,这种话好像不是她应该说的吧?
他转动手中锐利的剑,那把绝世宝剑在大雨中更显锋芒,沿着刀刃落下的水珠被轻而易举的劈开,他慢慢地举起剑,“就算你叫醒他们,今天我也会杀了你。”
当一个剑客,尤其是太昭这种固执缺心眼的剑客说出这种话,证明他有80的把握。
不过张培青觉得,她应该有100的把握。
“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一个剑客。”她严肃了表情,陈述地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要和我一战,就在我回到楚国之后,到我的府上来找我,到时候我自然会独自出来应战。要是你现在执意这般,我叫醒所有人,你可不一定就能这般自信了。”
太昭狐疑地盯着她,似乎在验证这话是真是假。
“我知道一年前曾经有人在齐国教过你几招剑术,那个人和我相识。”
“你怎么知道?”太昭震惊不已,这件事情只有师父和他知道。
“待我回到楚国完成任务之后,自然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现在我是不会说的。”张培青问,“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太昭疑惑极了,深深凝望她,看了好半晌,张口说,“好。”他点点头:“楚国后我再找你。”到时候连同这个问题一起问清楚。
他说完便二话不说拎着剑自己又回去了,应该是打算找个避避雨地方睡一觉。
张培青感慨地望着他的背影,咂舌不已。看吧,她就说她有100的把握。
这种缺心眼的孩子最好骗了。
接下来太昭果然没有再出现,张培青也没感受到他的动静。十五日之后,大军终于抵达楚国郢都。
楚国地界上到处都是各色花朵,尤以郢都为甚。
记得两年前第一次来郢都的时候,她将韩平晏比作兰花,将王衡比作食人花。彼时还没有遇到季久申。
不知不觉已经两年过去了,果真光阴似箭。
军队由前来迎接的孟回将军带领离开了,奉初张培青等人直上楚王宫面见君王。
迎接他们的应该是欢庆热闹的庆功会,矫饰忍不住激动起来。在秦国吃的别扭极了,还是家里好。
踏入楚王宫正宣殿,再次见到高座上矜贵傲倨的楚荆,张培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文武百官在列,几人进来还没有行礼,已经被楚王出言阻拦了。
“众爱卿不必多礼,坐下吧。”
道了谢之后几人落座,矫饰琢磨着自己刚刚升了官,应该会赏赐自己一些珠宝美玉什么的,就是不知可不可以趁机要两个美人。
“众爱卿此次征战有功,大败齐国,理应嘉奖。”秦王笑眯眯地说着,开始一一点名奖励。除了他们这些人的奖赏之外,还给士兵们拨款按照军功封赏。
据说这一套军功制度天下诸国都用,是百年前那个伟大的谋士伯鲁首创的。
这让张培青想起来她每天写一点,锁在匣子里的治国论。待到楚国真正安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