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的时候,时间未到7点。我姨妈一直这样对人说:“我这闺女没什么优点,就是起床准时。”打开房门,确实有点小惊讶。何倾正卖力地为荷包蛋翻面,松垮的扣帽棉衣里若隐若现出麦色的肌肤,真是,秀色可餐。“去刷牙洗脸。”他未抬头。“知道啦。”
小时候暑假,我亲眼看见他每天早中晚洗五次澡。这对那时连牙都不刷的我们来说,那是多么稀奇的一件事。可想而知,一个小不点每天缠着保姆洗澡是多么多么无语。我一直这样想,这人以后要是娶得到媳妇,我小孩就跟他姓。
出洗手间的时候,何倾已经不在了,桌上留着字条:..t.w..
后来朱米说,留在青梅竹马家里面居然没发生任何事,要么是他取向有问题,要么就是我的问题。
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更大一点,因为朱米曾经说,隔壁班有个男生对我有意思,后来我知道,那男生之前一直喜欢男生。朱米说,能把人家取向纠正,证明我也是一个人才。
后来当她看到何倾的时候,朱米认可了我的想法,她说,这种男人生下来,祸害社会啊祸害社会。我认同了她这个观点,所以,结论是,当一个男人完美到没有女人相配的时候,他就会发生取向改变。
再看到何倾,已经是两个礼拜后的事了。作为大四生,实质的课程已经很少了,大多数同学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朱米被保送了a大的工商管理研究生,我天天进招聘市场。
那是大四生的毕业庆生舞会。我们班一向女多男少,就连班上最不起眼的男生也被人抢了去,朱米跑过来劝我:“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要好好把握住形式,别以为现在男多女少,一切都是浮云,过不了几年,女的就多了!”后来就想到了何倾。
我特意大出血请何倾去咖啡店。我喝着白开水,何倾再一次确认:“你真的只喝白开水?”
“养颜。”一杯咖啡花我三天伙食费,我没本事三天就喝杯咖啡。
“那这顿我请。”
“服务员,我要一份黑森林蛋糕,再来一杯果汁。”我拿来菜单。何倾笑笑,宠溺地伸手揉揉我的头发。
我抬头望他,那双墨一般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的窘样,接着连魂都散了。我一向觉得帅是男人的升华,比如高函,英俊是男人的极致,比如眼前这个男人。此时,这个极致的男人正用他那清瘦的手端着一杯咖啡看窗外的风景。
“还看不够吗?”他转头。
“啊?”
“免费观赏。”他放下咖啡,嘴角微勾。
“你你你,是你搔首弄姿。”
“搔首弄姿?”
“不懂了吧。回去查字典。”你个外国佬,别学我们中国成语。
我觉得有必要进入主题了,否则一定被他弄得神魂颠倒。
“我们学校下下周有个舞会。”
“你想让我做你的舞伴?”
我表示默认。
“那么,有报酬吗?”当然就是请你这顿饭,谁叫你付钱。
“我没钱了。这样,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这种没什么实质的东西我最在行。
他略有思索,点点头。忽又转头。
我转头,看到李子欣——我们的院花,旁边的人有点眼熟:“嗨,李子欣。”旁边的直接忽略不计。李子欣连连拉着我的手,我从没和她这么熟过,一定是沾了何倾的光:“轻轻,这是江谨瑞,学生会主席,我男友。”我可以直接省略为主席是男友。主席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震惊,我可以理解为他略微表现一下见到陌生人的反应。
“你好,江主席。我叫陆轻轻。”
“。。。”
这位仁兄好像被吓得不轻,我转过脸:“何倾,我脸上有没有鸟屎。”自从上次被鸟砸过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被鸟砸的概率比中奖率低这回事。因为我从小到大从没中过奖,却被鸟砸过。
我发现好好先生何倾的脸上写着三个字——**。主席脸上同样不悦。
朱米说过,当两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时,表明他们是情敌。但是,在场的有两个女人,想到主席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我,再者那神情也绝不是一见钟情。我端详好一会,得出这个女人一定是李子欣。
不得不说,江谨瑞是帅哥,而且一看就是桃花运特好,在女人堆里很吃香的那种。这形势,何倾未必能赢,我偷偷看了一眼何倾。
何倾正好看向我,眼中有一种意味不明的东西,我想他一定想传达些什么。但我这人除了早起没有别的优点了。以前上课时,我都能弄错朱米给我的暗示,所以逃课经常一波三折。
“介不介意我们坐下?”女主发话了。
“行,坐,别客气。”我笑笑。
接下来,就变成了两个女人的谈话了,我们从梵高割的是哪个耳朵开始讨论,最后以无论是左耳还是右耳都挺悲惨这个结论结束了本次会谈。何倾时不时看看窗外,时不时看看我们,我想一定是在看李子欣。
“学校翻修,你打算往哪住?”李子欣说。
“住朱米家。”我可以判定这个女人是在询问我隐私吗?
一场静默下来,何倾发话了:“时间不早了,轻轻,我们走吧。”
起身,不容置缓。主席也终于发话了:“再见。”用标志的话语宣告本次会面结束。
走在街上,我跟在何倾身后。何倾突然转身,我吓了一大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