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我是二十六岁,今年的这一天,我是二十七岁,再过两个月,我就是二十八岁。所以,我算是步入常胜将军浩瀚大军中无比渺小的一员。我成了所有姐妹中还未嫁人的奇葩。一个拥有稳定收入,有正常假期,整天无事的大学教师,讲的就是我这一种人,当然,我还不算太剩,因为我还有一个固定男朋友,在所有人眼中,这是一种幸福的表现,所以,我很安定,但是,我却开心不起来。
第一点不开心的事来自于学校,虽然作为一名专业课老师可以享受无比尊贵的待遇,但是学校居然派发给我一个选修课,所谓选修课,通俗来说,就是晚上你闲得没事,又想找个地方谈情说爱或者发呆,总之就是选一个场景,然后自己干自己的事,现在,我就得面对三三两两的非本专业学生教所谓的“非处方药的使用与处理”,然后看着某个角落的男女同学嘴巴贴到一块,要么就是一群人在课桌底下玩手机,或者光明正大的睡觉,居然还有人带了零食来吃,我真的很气愤,要是本专业学生,我一定得大骂不可,但是,这是一群学选修课的学生。
第二点不开心的事来自于搬家,搬家的整个过程就是打开门——把东西放进去——关上门,这个动作执行了一个星期,搬家公司的人实在是很不敬业,明明约好上午,偏偏下午才过来。
明明约好今天的,偏偏明天才来。明明约好这个礼拜的,偏偏下个礼拜才来。当然,这都是我妈说的。
这一天,我正在上专业课。
“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我转过头,透过窗户看向教室外面,阳光洋洋洒洒,毫不吝啬地洒在何倾身上,这样子的他,不,不对,怎么会是何倾?
事实上,何倾确实朝我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个样子,很迷人。
所以,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我说:“继续上课。”
但是,我很愧疚,我似乎没有尽到一个“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人民教师应尽的责任,所以我会不时偷偷看窗外的何倾,准能看到他对我微微一笑,这个时候,我觉得学生都是那么可爱,所以我没有批评下面正在玩手机的同学,或者是把嘴巴贴到一起的情侣,这真是我第一次宽宏大量,我发誓。
然后,课是怎么上完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跟何倾出去的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我就和何倾在散步,准确来说,是学校某处风景优美,恋人成双成对的小公园里,我们并排走着,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的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变幻莫测。
“你怎么了?”我很想他的头,“便秘?”
何倾明显抖了抖身体:“没有。”
“那你想干啥?”
“我想跟你学中文。”
“为啥呀?”
“你中文好。”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中文好的?虽然我不排斥你夸我。
“你怎么知道?”
“我朋友说,会和老外打交道的中国人中文肯定好。”
“哪个王.八.蛋教你的?”这句我用的可是地道的中文。
所以何倾才会笑道:“你看,你中文多好。”还不忘我的头发,虽然失忆了,可为啥习惯动作不改?所以我会愣神发呆好一会,直到头上那股子暖流飞灰湮灭后,我才回过神来,就那样盯着何倾。
“我跟你说,你别我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你只要这么做,我那颗老早不知道埋到哪里去的心脏就会又活蹦乱跳地跑出来?你这个妖。
“对不起。”何倾似乎愣了愣,“我从来不做这种动作的。”
“那你当年我的头都不算?”和老外说话的好处就是,当你实在是气愤的时候,你就用中文说话,虽然卑鄙无耻加毛了点,但是这不失为二战以来中国人民取得的打倒资本主义的胜利。
“你说什么?”
我矜持地看着何倾,冷静一点,这是我对自己说的话,保持住,很好,拒绝他:“我说好的,我很乐意。”
“谢谢你。”
“。。。”我很挫败。
晚上,朱米大叫起来:“什么,陆轻轻,你想干什么?”
我抱起枕头,想要寻求庇护:“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答应的?”
朱米不满的吼了几声,活像一只受了刺激的母老虎:“陆轻轻,你好不容易开始自己的生活,怎么又和何倾搅到一块儿了。”
我目光呆滞,两眼无神:“我一看到何倾,心脏就不由自主地跳起来。”
朱米吼累了,所以砸过一个枕头给我:“你丫的就一受虐狂,你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好不容易他不记得你了,你还要去挑他,你以为你在演言情剧啊。”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纠正道。
“靠,我不管你了。”
“你是不是被你家even惯坏了?脾气怎么越来越坏了?”
“别扯题。”朱米正色道,“你打不打算告诉江谨瑞?”
“反正我什么事都没瞒着他。”
“我劝你早点和他订婚,在这样下去,我估计你肯定又会拜倒在何倾的西装裤下了。”
“你啥意思啊?我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何倾可是我弟。”
朱米愤愤不平,抽出我床头柜上的本子,摆在我面前:“要是你弟,你会天天写这么多麻的话?”
我立刻没话说了,这就是不能写日记的原因,那就像是把心脏放到任何人都可以踩踏的地方一样,会很痛,我翻着这本三年来的日记,这是我的生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