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橘黄色的灯光,映出两个少年的轮廓,其中一个少年两手压制在另一个少年的胸前,两眼凶狠地盯着对面的少年,被压制的少年同样不甘示弱,两位少年两两对峙,非要争个输赢,却也莫名其妙,谁都不知道自己在争夺的究竟是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肖耀文问窦珩:“有意思吗?”
窦珩也不反抗,一直任凭着前面的肖耀文压制着他,也没怎么说话,就是一直看着他前面的肖耀文不放。
“我问你这样有意思吗?”肖耀文叫了起来。
突然,窦珩的眼倏地瞪大。
“我问你,老是这样玩弄我有意思吗?忽远忽近,一下子是,一下子又不是,这样子,有意思吗?如果你真要玩不起,他妈的就别来招惹我!”
“呵!”窦珩笑了,他说:“那你又不是吗?肖耀文!你敢说,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你?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王八蛋!”肖耀文没再理窦珩,直接骂了这么一句,就要走了。
“肖耀文,你有种这一次就别逃走!”窦珩又一次叫住了肖耀文。
“他妈的,王八蛋!窦珩你到底想干什么?!逼着我承认我喜欢你?就算我喜欢你那又怎么样?你能够保证我的喜欢就能够让你满足吗?你能够保证你的喜欢就能够让我一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吗?”肖耀文转过身,一步接着一步,朝着窦珩逼近,要质问在窦珩心里他们两个人感情的分量。
“肖耀文,那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妈的!”肖耀文终于忍不住了:“他妈的窦珩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跟我在这儿拐着弯子说废话胡搅蛮缠!”
窦珩又一次目光直直地朝向肖耀文,他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听听你肖耀文亲自说说我是你的谁,是朋友,是兄弟,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对你来说……与众不同的人。”
说到最后,窦珩的语气很无奈,这让肖耀文忍不住抬头去看他,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满足不了窦珩,而窦珩也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一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自从他喜欢上窦珩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不可能了。
“肖耀文,我们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窦珩问肖耀文说。
“我……”
“社团招新那天,我们两个吃完火锅回来,你问我说,‘我们会不会是永远的朋友’,我记得我当时说就算将来某一天,我们因为某一件事情闹掰了,我们之间再也成为不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守着你,护着你,我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如果没有,那今天我再对你说一次,我窦珩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过朋友,喜欢你之前,没有,喜欢你之后,更没有,别他妈的老拿朋友这些当幌子,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雷打不动地喜欢你。”
“窦珩,你就是个神经病!疯子!给不了我想要的爱和自由,却还要说喜欢我。”肖耀文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在颤抖,火辣辣的疼。
说着,窦珩又笑了,他说:“没错,肖耀文,我就是一神经病!疯子!恭喜你最终还是发现了!没错,我就是个神经病!疯子!在遇到你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变疯了!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我简直就是一变态,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一边谴责自己胡乱散布跟你的传闻,一边又在听到别人说我们是一对的时候,在内心偷偷窃喜,这样的我就是一神经病、变态、疯子,你知道吗?”
“肖耀文,我就是一疯子,喜欢你到发疯了,你知道吗?”
说完,窦珩又低下了头,再一次想朝前面的人吻下去,然而正在他闭眼的瞬间,肖耀文突然松开了抓在他胸前的手,慌张地后退了两三步。
窦珩闭着眼,顿了三秒,再一次笑了:“原来如此……”说着,他睁开了眼,也不看肖耀文,低着眉,继续说道:”原来……并不是我才可以,原来……我也不可以。”
“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打扰了,肖耀文。”
说完,窦珩站直了身,拖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今天正好穿着肖耀文的那件黑色夹克外套,所以当他的背影离去,肖耀文在心里突然猛地一抽,感觉自己的心突地一下就空了,下意识地开始喊窦珩的名字,只不过,夜里风太大,窦珩听不见,也不愿听见了。
之后的日子里,肖耀文经常梦到窦珩,梦到他和窦珩在一起了,他们两个还是就像平常一样嬉笑打闹,彼此有口无心的话,从未让对方红过脸,梦到窦珩就在他的房间,就坐在他房间的地毯上,对着他说“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梦到他们坐在不知道是大学还是高中的教室,时空错乱,人影飘忽,只有窦珩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喊那一句窦珩常喊的“媳妇儿”,梦到大学时候的他们穿着一身高中的校服,卷起裤腿,捞起袖子,像风一样奔跑在那一个他们已经不知道一起跑了多少遍的高中篮球场、足球场、田径场,球场上的窦珩依旧叫着那一个既锋利而又深刻的名字——“肖”。
肖耀文曾经问过窦珩,为什么老爱在球场上喊他“肖”,叫“肖耀文”不好吗?那年窦珩高一,刚和肖耀文同桌不久,曾经的中二少年踌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