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开了锁,石小军立马就开门下车,等了两秒没听见杜昱那边的动静,又弯下来,透过车门喊话:“杜昱,愣着干啥呢?”
杜昱今天的脸皮不够厚,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头偏向陈序,打算正式地告别一下。
陈序没出声阻拦,眼神也很是平静,不见怒意也不见失望,杜昱心里却莫名软了一下。右手勾在车门把上,愣是摩擦了好几下才彻底将门打开。
不过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略微笑笑下车走了。
石小军勾着杜昱的脖子回到了门卫室,一进门脸就垮了下去,一连串的问题丢了过去——“他是谁?从哪里来?到哪去?从事什么行业?有什么图谋……
杜昱仔细地想了想,对陈序确实所知不多——除了这位“老同学”似乎飞黄腾达之外,连他靠什么起的家发的财都不知道。
这样的答案石小军显然是不会满意的,杜昱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觊觎我的肾……”
“肯定没安好心!”石小军铿锵有力地总结道。
就算石小军不提醒,杜昱也清楚的,跟陈序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偶尔碰到了,最终还是要渐行渐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坐在后排的石小军: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12章 第 12 章
下午杜昱在床上挺尸,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bbc的音频。正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歪歪扭扭地走进来一个人。
杜昱身子还是软的,不过还是撑着爬了起来,耷拉着眼皮,看清来人,“十三哥?”
杜昱丝毫不奇怪身为酒店编制外人员的十三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员工宿舍根本没有门卫,更谈不上管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摸进来个外人实属正常。
十三哥今天一身看不出来头的西装,但起码应该不是批发市场两百块一套的货,头发也抹了发油,大刺刺地坐在杜昱床上,接着用缓慢的动作抹开袖口,露出腕上的表来。
“这都下午四点了,还在睡觉?!”
杜昱:“……”
揉揉头,强迫自己忽略十三哥这场不高明的装逼,“你来做什么?”
“哼,”十三哥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听说你犯事了,特地过来看看。”
“我挺好的。”
“你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是来笑话你的。”十三哥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谁信誓旦旦地要跟过去告别、不肯跟我们同流合污来着?依我看,你怕是要比我更早回牢里去。”
十三哥今天明显是来踩杜昱一脚的,一身行头都很是光鲜,只是他掏出的烟依然是抽惯了的便宜货。杜昱挪开眼睛,“谁给你的自信,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你还在假释期。还有……别以为多用两个成语就能显得你很能。”
平时杜昱很少怼人,今天也是十三哥赶巧了,正好赶上杜昱心烦意乱的时候。
十三哥倒是没有生气,还觉得有些新奇。在监狱里他很是看不惯杜昱,百般挑衅杜昱都没有理会过,今天才说了一句就被怼了回来,掐指一算,确实是头一遭。
刚遇到杜昱的时候,十三哥觉得这人从头到脚都挂着装逼的气息,不跟人来往,看着倒是冷冷清清的但还是掩不住他骨子里的狂妄——看着就很手痒。
收回稍微发散的记忆,十三哥用手捅了捅杜昱,“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发了大财!看着你这衰样也不是回事,最近有笔大买卖,有没有兴趣。”
“怎么,你傍上了个富婆?”杜昱挑眉,“那这富婆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富婆算什么,自己有门路才是硬道理。”
“噢……”杜昱谦虚受教,“没有兴趣。”
“我就知道,”十三哥噗笑一声,砸了两嘴烟,试图吐出一个烟圈可惜失败了,“我是在初中开始抽烟的,乡下的住宿学校管得很严,要是瘾犯了就得去跟食堂的员工买烟,一块一根……听起来不算贵,不过我也买不起。烟瘾上来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只能去捡别人丢掉的烟头过过干瘾。”
十三哥语气平淡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人的故事,完全不像正在撕裂自己的伪装给杜昱看最深处的不堪。
“初中毕业我就没有继续读了,没钱也不想学,之后就在社会上折腾,卖过菜修过车,好不容易跟了个像样的老板,兜里稍微有了点钱,得,进监狱了。在监狱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完了,被判这么多年,没房没钱的,出去恐怕只能睡桥洞。”
“还好我老板念着我,继续让我在他那里做,管吃管住还有钱,真是不能再好了……”十三哥沉默一会,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真的不能再好了。”
杜昱愣是没听出来十三哥这一番是想表达什么,他一个魁梧彪悍、胸肌能挤死苍蝇的大汉在这里装什么悲情文学。
“我之前听人说,我们现在的社会可以划分为九个阶级,下面的人想往上爬很难,这叫什么……阶级固化。我也就识几个字,不懂这些阶级不阶级的,但这年头赚点钱是真的不容易。”
“微信公众号看多了?还阶级固化……怎么,看场子这一行也有经济危机?”杜昱开了嘲讽模式就有些收不住。
十三哥在一个不太正规的酒吧看场子。看场子和保安不同,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在于□□,而是真的要抡起拳头冲的。上次进监狱也是因为有人闹事打了起来,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