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先王的牌位旁正配的位子上放了那个人的牌位,却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将那个人牌位上的所有文字都抹去了。
无字牌,便是那个人最后的结局了。
诚如慕容器说的那样,阿寂做的很好,他很努力,看得出来他很崇拜他的祖母,也就是那个让我记了一生也怨了一生的王。那个王无疑是出色的,在位四十余年,扫平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吞并了一个又一个的城池,最后交到孙儿手上的是一个三国之中国力最强的国家。
那个王说她没有辜负姑姑,她拉着我的手,苍凉道,“可我负了你。”
我终于落下了一滴泪来,这么多年我以为她忘记了,却不曾想她还记得那个爬在院墙上看了她一眼的小姑娘。
我想告诉她没关系的,人总是这样,初恋总会没有好结果的,可她却又开口唤了我一声“先生”。
我怔了半晌,明白了,她仍旧将我当成了那个一直视她为晚辈的女人。
她真可怜。
…
民姐姐死后阿寂当了王,我也上了年纪了,在我那座偏远的宫殿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阿寂的孩子们都很可爱,但我一直没什么兴趣,直到有一回我在宫里迷路时见到了一个玉面粉琢的女娃娃。
民姐姐大了我九岁,所以我不曾见过她年少时的模样,可当我看见那个小女娃娃时忽然像是看见了那年年幼的民姐姐。
我终究还是爱着她的。
我弯着腰问那小娃娃叫什么名字?
她奶声奶气道:“欣然,我叫欣然哦奶奶。”
她的眉眼很像民姐姐,可鼻子嘴巴又是像极了那个温润的男人,我问她几岁了?
她回答说三岁半了。
我摸着她的脑袋缓缓的笑了起来。
是个很不错的小孩呢,不知道长大了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也许会像民姐姐吧…不,还是不要像她的好。
“日后…你要是有了心上人,”我对她说道,“你千万要待她好。”
不要像那个王,负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她仰着头抬眸看着我,眉眼间是初雪将落的冷清,她道:“好。”
这样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