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知道?!”
吴东被封林婉夸张的表情弄得有些羞愧,他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龙、龙的传人?”
封林婉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笑声和她人设可真是南辕北辙。吴东尴尬地喝了口水。
封林婉一边笑出了眼泪一边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避开眼妆擦着:“哎哟,你这性格可一点都不像……”
封林婉像是接下来要说个人名,却忽然跟想起什么似的刹了车。
吴东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恰好这时服务生端来了菜肴,封林婉干笑两声,立马转移话题:“来来来,上菜了。”
第14章
吴东没用多少时间就适应了他的助理生涯。这几乎是他离开家乡小镇后过得最顺风顺水的一段时间。
和封林婉吃完饭的几天后,封林婉托她的助理给吴东带了个祛疤膏,并留言称这个祛疤膏据说效果很好,但是要坚持使用。还在末尾画了个哭泣的圆滚滚小人,再一次为那天的事情道歉。
吴东想起一起吃饭的那天,封林婉明明盯着他仔细打量了很久,却没对他右脸颊上的伤疤说任何一个字,甚至眼神都没在他的伤疤上多做停留,只是几天后居然给他送来这样的小礼物。
想到这儿,吴东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脸颊。
“没想过先去把手术做了吗?”黎棠看着手中握着祛疤膏的吴东说道,“要不要帮你问问合适的医院?”
黎棠在得到吴东的诸多个人信息后,又观察了吴东这么些天,发现吴东平日里做什么事情都是能多节俭就多节俭。他据此推断,吴东目前应该是在努力攒钱,想去做手术,把脸上的疤去掉。
一个出身贫苦、唯一的亲人去世,且看起来对物质没太大追求的人,拼了命的在生活中抠着商机赚这样那样的小零头,黎棠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毕竟吴东的很多小动作都显示出他对脸上那道疤痕有多在意。
“啊,”吴东下意识的将带疤的那一面侧了侧:“暂、暂时先不用了。”
他的计划里的确有这么一项,但是他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需要他不断地花钱。昨晚才又转了两万块钱回家呢,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这样可做可不做又费钱的事情,当然要放到后头。
但吴东不太想将这件事情跟黎棠讲,他总觉得和黎棠聊更多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就会将两人的距离拉远。自己现在已经在抬着头看着这个人了,他不想再将脖子仰得更高。
“堵车?堵车能堵两个多小时吗?”导演助理之一在一旁气急败坏地打着电话,声音不自觉地因为愤怒而提高了许多:“老是说快到了快到了,几个小时之前就说快到了,不能给个准话吗?”
“拍戏一般都是要提前一天到先熟悉熟悉工作人员和环境的这个道理不懂吗?第一天拍戏吗?哪怕是什么大牌,大牌到像黎棠这样的,封林婉这样的,人家也都勤勤恳恳的提前抵达。你们艺人没提前一天到也就算了,哦,居然还想踩着点?踩着点也就算了,不懂得踩准一点吗?不知道这个点那条路容易堵车吗?哦,是不是觉得横竖是个戏份不多台词不多的角色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拍戏的设备和大棚是有租期的,每多拖一天都要多烧一天的钱,有后台也不能这么搞啊!”
电话那头又十分密集地说了些什么,导演助理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耐着性子又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皱着眉头去跟导演反映情况。
黎棠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了吴东,示意他在这边等着,自己站了起来,往导演和导演助理的方向走。
吴东远远地看见黎棠冲导演笑着说了几句话,根据一点儿声音和黎棠的口型判断,他大概是在道歉。
导演和助理的脸色被黎棠三言两语说得稍微缓和了一些,呆在原地的吴东却皱了皱眉。
“是刚才那个迟到的人吗?”他翻了翻黎棠给他的剧本,在上头找着演员名字,“黎棠为什么要道歉?这场戏是和……”
“到了到了!”有人在远处喊道:“化妆师呢!快来!”
吴东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匆匆向这边赶来的人,身边跟着两个人拿行李。
这人戴着围巾,身形有些瘦削,眉清目秀的,是那种显而易见会有很多妈妈粉的长相风格。吴东就这么看着他从自己跟前走过,望着这人的背影,忽然有了印象。
“是那天送黎棠回家的那个人,”吴东心想:“地下室,偷拍被抓那天。也是这条围巾,也是这样的身形。在地下室扶着有些醉的黎棠出来,送他回家……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了。”
吴东先是有些酸溜溜地想:他俩究竟什么关系?
接着又酸溜溜地反驳:他俩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又将前两个问题推翻,冒出了一个略带八卦性质的新的问题:黎棠到底什么取向?
吴东在脑海里过了几遍某个网上热帖,那帖子举了足足一百个或正面或反面的例子,从出道时的情况一直列举到最近的各种迹象,铿锵有力地证明黎棠是宁折不弯的钢铁直男。
“直的,”吴东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定论:“钢铁直,这个应该是好朋友。”
邢文贤匆匆赶来后,先是和黎棠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又恭恭敬敬地同导演道了歉,去换了身衣服,最后又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