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那边便没再回复了。
吴东莫名的有些失落,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失落的?
他自虐似的,点开黎棠的微信个人界面,看着他那仿佛一堆乱码似的的账号。
开头的三个字母,就是高庭赫的缩写。
“……他到现在都对他初恋白月光恋恋不忘的,在他之后找的每一个人你都能在脸上看出高庭赫的模样,不信你去打听。”邢文贤的声音就跟入侵了电脑的病毒似的,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又在脑海里回荡了。
“哦,也不用打听,你看看高庭赫的照片,再看看我,再看看你。是不是觉得虽然长得都不一样,但风格很类似呢?”
“像就对了。”
“长得像高庭赫、身世足够凄惨,又对残酷的现实手无缚j-i之力。任何人,满足这两点,他就会忍不住贴上来。因为当初高庭赫就是这样。你难道不觉得他看你的时候,像是在透过你,看一些别的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吗?”
“唉,但凡我比你再惨一些,就都没你什么事了。可我现在蒸蒸日上,过得越来越好。”
“你不要觉得我现在故意跟你说这些是在害你……对,哈哈,没错,我那天是给你泼脏水了。”
“但你当狗仔的,小道消息不是很多么?你大可以去打听打听,但凡我今天说的话有半句掺假……”
回忆戛然而止。吴东一边随着队伍慢慢往前挪,一边自虐似的研究着黎棠的账号含义,一直等到轮到他结账的时候,都没能研究“gth”后头的那串英文字母究竟代表什么东西。
按着魏珺给的地址,吴东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拖着行李箱,找到了一个不新不旧的小区,他看着电梯里头贴的帮忙通厕所的、帮忙搬家的、回收旧家电的小广告……又开始想家了。
吴东家是小地方,小地方基本不过洋节,但青春洋溢的学生们总忍不住把所有不以悲伤为基调的节日都积极地过起来。
他记得有一年圣诞,他在学校礼堂的舞台上跟着音乐跳了特别燃的街舞,跳完后赢得女生们热烈的喝彩。有男同学觉得不服,便脱了外套跳上台和他斗舞。
晚会其实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其实就是找个理由大家一起玩耍,没什么纪律也没什么规则。一见有人斗舞,大家的气氛都变得热烈起来,纷纷起哄。
所以等吴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吴多福有些后怕地冲他发火,“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都不接,我都要给老师打电话了!”
吴东有些心虚,又有些倔强地别过头顶嘴道:“我就是留在学校过节而已,圣诞节。”
“什么圣诞不圣诞的,过那些洋节有意思吗?能给你高考加分吗?”
吴东一提到学习就烦躁,提高了音量,自暴自弃道:“那我以后都不过圣诞节了行不行!”
那天晚上,吴东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生闷气。直到他透过门缝,感觉到客厅的大灯关了,这才推开门,饥肠辘辘地想去厨房随便煮点东西垫肚子。
结果客厅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大碗,大碗上头有个倒扣的瓷碟,吴东把瓷碟掀开,里头是个略小一些的碗,碗里装满了面线,和两颗水煮蛋。
吴多福知道有圣诞节这么个东西,但她不知道圣诞节是怎么过的。只照着老家生辰日的习俗,煮了一碗面线,外加一颗j-i蛋一颗鸭蛋。
可能是觉得圣诞的诞是j-i鸭蛋的蛋吧,那时候的吴东一边埋头吃着一边心想。他觉得这碗面线其实有些滑稽好笑,但同时又觉得鼻子有点儿发酸。
?
吴东出了电梯,找到对应的门牌号后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长相平平、挽着头发的女人,不说话,只冲他笑着。女人后头冒出一颗脑袋来,是魏珺。魏珺兴冲冲地走上前头,接过了他的行李箱。
“啊,那个,要我买的都、都东西在这儿了,我自作主张又多买了点,怕东西不够。”吴东将东西递了过去,有些局促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吴东。”
女人依旧没说话,只笑着冲吴东比了个手势。
吴东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便也笑着冲女人点了点头。
“老婆!这些东西全放下锅吗?我不知道啊!”厨房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大声嚷嚷的声音,女人冲吴东笑了笑,示意他到餐桌前坐下,然后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哎?人来啦,行行行,我出去看看。”
吴强从厨房里兴冲冲走出来,看到吴东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立马切换回了家乡方言:“你是吴多福家的那个孩子?”
吴东愣了愣,站了起来:“啊,是、是我。你是?”
吴强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他顿了顿,原先兴高采烈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冷淡,“哦,我们一个村的。我家和你家其实隔一条街,我老早就出来打拼,过年的时候才回去一趟,所以你应该不认得我。”
吴东觉得这样的缘分有些奇妙,却被吴强有些冷淡的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
吴强继续说道:“我二舅和你妈……和吴多福之前是工友。”
吴东还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认出我的?”
吴强笑了笑,笑里带着一点儿讽刺:“我当然认得你。一中校门口公告栏上贴着你金榜题名的照片。怎么,现在没在上学了?”
吴东莫名觉得吴强说话的语气让他有些不舒服。从厨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