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话说得周齐自己都不信。
十六七岁的时候,傅明贽就不会和他吵起来,他挑衅傅明贽,傅明贽也不会和他打起来。六七年后,现在更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傅明贽身上的喜怒哀乐都被压抑得很深,不向外露。
以前就是这副顽固到死的死小孩儿的样子,现在也没一点儿长进。
周齐知道傅明贽顽固。
所以他也不太想去想,以前他消失了,傅明贽要怎么找他。
“没有。”傅野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没必要。”他看上去似乎不太在意周齐说的事,也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只问,“你还准备要搬走吗”
周齐盯着他“你想我搬走吗”
“都可以。”傅野说,“你可以继续和我同居,也可以选择搬出去住。如果你搬出去住,我有空置的公寓。”
周齐“不用了,我准备”
“周齐,如果你搬出去,住在哪这件事你没有选择权。”
周齐愣了愣“为什么”
傅野没说话,看着周齐。似乎是种很陌生,审视得失般的眼光,打量着周齐,好久才平静道“因为我不信任你。”
周齐愣愣地站着,嘴封死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更准确地说,我从来没相信过你。不过我和你的关系也不需要多少信任,你只需要乖乖地站在我视线内就可以了。”傅野终于收敛起了他假惺惺的斯文作态,显露出一种商人一样的冷漠,“如果这种生活对你来说太难捱,那你就好好听话,等我厌烦了,终止和你的关系。”
“至于你和我之间存在的包养关系。或许我没有和你有过书面约定,但你如果是个成年人,就该早知道了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傅野的语气冷静到了极点,“你目前的工作,合同,代言,营销,你整个人的商业价值,属于我。换句话说,我是你目前的上司,周齐。”
周齐死一样地沉默了。
“所以在我收回投资在你身上的价值的成本前,”傅野顿了下,开口时依旧冷静,“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无意义的,浪费时间的事。”
“”周齐低着头,慢慢地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行啊,牛逼。”
傅野问“我还需要向你说什么吗”
周齐没回答。
傅野也像体贴到了极点,说“我确乎喜欢你。我只是想提醒你,我跟你之间的关联并非像”身侧的手收紧了,“像十几岁上中学的小孩儿那样。你和我有利益关联,你是一个成年人,有你想做的事,我也一样。”
周齐一直别着头,往别处看。
傅野说完了,他终于偏了偏脸,望向傅野,抬手碰了碰傅野的脸,嘴边带笑“长大了,会威胁人了。”
“我不是在威胁”
“没事,”周齐笑了声,“我就吃这套,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听。”
快站不住了,周齐靠着墙角慢慢蹲了下去,仰着下巴,说“那你帮我找个房子,我晚上搬过去,反正你想什么时候来我都可以。另外钱不钱的这事儿吧我理解,但你以后就别往我身上投钱了,赚不回来的,真的这事我控制不了。”
傅野望了周齐好一会儿。
“好。”他转身,“你先洗澡吧,我出去了。”
周齐蹲在墙根,眯着眼看着傅野的背影“等一下。”
傅野顿脚,侧身“嗯”
周齐一笑,特别恶劣,犬牙明晃晃地尖。
他说“傅明贽,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傅野没动。
周齐“嘎吱”咬碎了木奉木奉糖。傅野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傅野慢慢走到了周齐身前,周齐蹲着,他便俯下身,托起周齐的下巴,食指按在唇上,指腹一点一点按进去,s-hi润发烫。
“别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周齐。”
周齐咬住了他一个指节。
“哦随口一说。”
傅野低眼看着他。“我先出去了,如果你要搬出去,告诉我。”
“嗯。”
门关上了。
周齐吸了口气,终于没忍住,跪了。早他妈蹲不住了,可他总不能真给傅野下跪。他裤脚都s-hi了一块儿。昨晚傅野没戴套,第一次。
傅野面色如常地出了房间,滚了沸水,冲了杯黑咖。
沸水将将落在杯底,却“砰”地一声。
瓷白的杯子跌在地上,碎成锋利的七八瓣。连同几乎还滚着水泡的开水,浓棕的咖啡颜色一下子漫开了,发苦,滚烫。
手背灼红了大半。
傅野却好像觉察不到疼,脸色寻常地拾走了碎瓷片,收拾干净了ji-an出一地的咖啡,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冷水闸,去冲被烫伤了的手背。
周齐不想洗澡。不洗澡难受,洗澡更难受,特别麻烦,弄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