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滕念约在八点,高飞看看表,已经超过了五分锺。皱了眉,他一向守时,今次是临走时被客服经理绊了一下,结果,人生少有的几次迟到之一,居然是在约那个男人的时候。
进了餐厅,到了预定的桌前,滕念正信手在白纸上涂著什麽。
见他来了,滕念放下笔,笑道:“你来了。”
“抱歉,迟到了。”高飞有些懊恼,拉开椅子坐下。
“没关系,”滕念真的不恼,淡淡开口,“你是很有原则的人,所以大概是有什麽要紧事吧。”
“嗯。”高飞应答了一声,“你画了什麽?”
“呵呵。”滕念翘起嘴角,把纸推到他面前。
一只被蜜蜂s_ao扰的大狗……
高飞扯扯嘴角。
玩笑归玩笑,边叫了服务员点了菜。
“我不喝酒。”滕念见他将菜单翻到了酒水类,便率先开口。
“哦?”高飞挑眉看他,“那等下还想请你去酒吧呢?”
“酒吧也有软x_i,ng饮料的呀。”滕念笑说。
“好吧。”高飞点头,点好了菜。
待服务员走後,两人便又开始,习惯x_i,ng地沈默……
对看了一会儿,突然就都笑出来,有些尴尬,有些有趣。
“你画得真不错。”高飞看著那只满头包的狗狗,有些无奈。
於是滕念再度拿出笔,在那张便签纸上写道:送给迟到的大狗先生。然後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高飞:“送给你。”
“……”高飞便真地接过来,收进了皮夹里。
看著他的动作,滕念才开口,平淡地叙述:“我以为你讨厌我呢。”
高飞挑眉:“你不是也对我敬谢不敏吗?”
滕念眨眨眼睛:“好吧……”
想了想,高飞说:“不是讨厌,只是不太适应。”
“嗯,我知道。”滕念回答。
“但是一次又一次地遇到你,所以也在想是不是就是缘分。”高飞又想了想,继续说。
滕念想著那“一次又一次的巧遇”,嘴角挂著戏谑的笑:“我以为酒店那次後,你会对我更加敬而远之。”
“是想过。”高飞也诚实地回答。
滕念笑。
“其实仔细想想便也没什麽,你有你自己的生活,”高飞说,“很别致的生活。你很认真地活著,我没权力去评判你的什麽。”
“嗯。”滕念点头。
“所以,你也没有权力评判我。”高飞说完。
“从来没有过,”高飞也认真地回答,“我从来不回去评判别人。虽然你和我的,三观,确实不太一样……”
“好吧。”高飞说。
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继续聊。
喝著柠檬水,滕念笑问:“你不好奇我为什麽不喝酒吗?”
高飞想了想,点头:“有一点。”
“……”滕念失笑,败给这个严谨的男人,“年少轻狂时,喝得酒j-i,ng中毒,差点死掉了。从此肝功能受损,一定要好好养著。”
“哦。”高飞轻轻皱眉。
滕念莞尔:“也是那次後,决定珍爱生命,热爱生活。”
“肯定不只。”高飞却说。他虽然好奇心不重,而且即使好奇也不会轻易问出来,但观察人事却是敏锐的。
换滕念小惊讶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好吧,事实上,当时交往的家夥抽大麻过量死掉了。我情绪有些崩溃,加上那时也烟酒不忌,所以有段时间便真地活得不成人样。”
“对不起。”高飞道歉。所以他不轻易询问。
“没关系,”滕念仍旧淡淡地,“英国留学时的事情,也过去好久了。”
虽然仍忘不了。那个时候他虽然知道自己喜欢郑杰,却也是真的喜欢那个家夥。大概还有,一丝愧疚,因为那时的他,一心两用。
“那麽你呢?”滕念笑笑,看著眼前男人。
“我?”高飞挑眉。
“为了公平,也该讲讲你的事吧。”滕念半开玩笑。
“没什麽好讲的,跟你比起来实在无趣。”高飞诚恳地说。
“哦?那我倒感兴趣了。”滕念嘴角弯弯。
“……”
吃完了饭,然後去了高飞比较熟的一个酒吧。其实他通常是回家陪妹妹,来酒吧只是时而放松一下,或者独自一人,或者带著顾诗或李海东等好友。
滕念发挥著心理学硕士的本事,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地挖出高飞的事情,其实他也不是八卦之人,不过难得起了兴致。
而大狗先生,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掏了个底朝天。不觉有些不悦,但看著滕念似笑非笑却显真诚的眼,只觉得无奈。
酒保认得高飞,给了他一杯常要的调酒,然後问滕念,滕念笑说:“一杯苹果汁。”
旁边有人笑出声,滕念回头,发现是经常在“色”吧里混的男人,是个bi,男女通吃。此刻正用暧昧的眼神看著他和高飞:“果真是你,nick,原来还不确定,可听见你要果汁……”
好吧,似乎全天下人都觉得他应该和大狗先生有一腿……
知道什麽叫越描越黑,滕念也不作解释,对那人笑著点点头,那人便也识趣地搂著新女友离开。
於是便又回头,继续跟大狗先生聊天。
所以,事实证明,不在一个次元也没关系,只要放下心防和成见,人与人的交流,也是很简单的。
开车送滕念回了家,说了再见,再开车回家。
虽然喝了点酒,但是高飞仍然清醒。回了家,看妹妹的房间已经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