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停着一艘船,普陀寺住持正站在江边等待他前来,看到庄衍依言赴约时,面上露出喜色,“冒昧相约故友前来,实是有一件要紧事相商。”
佛寺主持侧过身,对着那船向庄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庄衍神色依然温和,脚下却没有动,“看来,法师今天是有备而来啊。”
僧人没有否认,只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还请借一步话。”
庄衍的贴身护卫正要上船检查时,却被住持出声制止了,“我今天只约了庄小友。”
既然来都来了,庄衍也不会无功而返,他便抬手制止了自己的护卫。
护卫神色警惕道:“少爷,您还是不要上船,此事实在可疑。”
庄衍盯着佛寺住持,缓缓道:“我相信法师的为人,倒不至于到船上害我……既然如此,请吧。”
庄衍和僧人一同上了船,甲板上还有个小和尚,见他们上了船,也不说话,默不作声的行了个礼,便撑着船桨划离江岸。
两人相对落座于船内的雅间,等到小炉烧开滚水,沏出一杯清香四溢茶时,他们已经离江面有一段距离了。
庄衍没碰那茶,淡然道:“如今我已独自上船。法师,你到底所为何事,明说无妨。”
佛寺住持却从座椅上起来,他走到船舱雅间便,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人。
僧人和他打了个招呼,侧身将那人让了进来。
这船上除了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外,果然还有其他的人。
来的人穿着一身绛紫的衣服,器宇轩昂,威严华贵。
庄衍没有起身,眼光在他身上一扫,心中着实一惊。
但是他的面上丝毫不显,没有露出自己的情绪,只平静道:“能请动法师的,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住持竟是面显喜意,“善哉!今日能促成此局,让两位侯爷在此一谈……当真该先替天下苍生,谢过两位侯爷。”
僧人向两人郑重行礼,才主动退出船舱。
“我在南边久闻小庄侯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誉。”穿着绛紫长袍的人不请而坐,在他面前微“笑道,“初次见面,我是沐北熙。”
沐北熙突然到来江北,实在是出人意料。但庄衍没有露出惊讶的模样,他坐得稳稳当当道:“不敢当。”
沐北熙出现的极为突然,庄衍虽然从未见过沐北熙本人,但他是江南实力最为强横的两位诸侯之一,若有朝一日要一统天下,早晚势必为敌,庄衍总不可能毫无准备。
几年前就有江南的探子,将沐北熙的画像送到北边来。画像上的模样与真人多少有出入,但是这种气场是很难模仿的。
沐北熙出现时在船舱里的那一刻,庄衍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庄衍眉毛一挑,又似惊讶,又似嘲弄,“沐侯就这样只身出现在江北……还真是不把我们江北庄家放在眼里。”
沐北熙声音低沉,“在下敢只身前往江北与你会见,是因为这些年听说过你的为人行事,心中对你有一个判断。”
庄衍神色平淡,又回了一句“不敢当”。
沐北熙见庄衍提防,果断利落的单刀直入道:“此次渡江,是因为我留意到了一些事情,让我很是在意。实不相瞒,我在江北拥有数家不同名号的商铺,从一月前,陆陆续续有十数位江北商人,开始与我的商铺接洽粮草购置的渠道一事。”
“我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了。江北并无天灾,去年粮食丰收,按理来说,无论是谁的军队,都不该会出现军粮不足的情况,又为何会有人要拆分成小宗,大量购买军粮呢?”
庄衍心中叹了一声,安排军粮不是小事,在江北购置军粮,必然会惊动庄侯,引起庄侯的警惕后,他怕是很难平安无恙的带走属于他的骑兵j-i,ng锐。
所以他才会开拓南边的渠道,试图收购军粮。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特地差了十数支商队大数化小的购买,却没想到沐北熙也是手眼通天,所有的商铺都是他的,就这样都摸到了庄衍的头上。
果然沐北熙便道:“我顺着这条路线查下去,查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人……就这样,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庄衍脸上没有一点被猜出来的心虚,仍然是风轻云淡道:“沐侯的话,我倒是越听越糊涂了。”
沐北熙条理分明的分析道:“在江北购买大量军粮……会是谁呢?若是在五年前,我或许还有其它的猜测,但五年后,如今只有庄侯一家独大,我都不需要做第二人想。”
“确定是你后,我就觉得奇怪了——江北土地肥沃,又是连年丰收,你们的军粮是足够的,又怎会跑到南岸来置办?”
看着庄衍的脸上不露一丝端倪,沐北熙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都没有激他失态,不免有些佩服他的定力,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在你军中的探子回报,庄侯军中并没出现过军粮供应的危机。我左思右想,你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排除一切选项,那么还有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
沐北熙突然笑了一下,“你收在房中的那罗鄂国的小美人,真是非常迷人,艳名都已经传到我们南边来了。”
小池突然被提及,这终于让庄衍隐晦的破了功。
他看了一眼沐北熙。
沐北熙缓缓道:“自古以来,出世的美人和绝世的名将,都是可遇不可得的缘,无论得到哪一件,都能留名传世。你上次带那罗鄂少年来普陀寺的时候,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