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打听了住址,亲自去把之前被辞退的医者一一回聘。
她去登门拜访时,这三位大夫,居然全部拒绝了阿淼的邀约,不愿意重新回来。
其中有一位对兰善堂到底还有些旧情,便实实在在地说了原因:“本来我们也不想离开兰善堂,兰善堂是江北最老字号的医馆,我一家三代都在兰善堂干活,很舍不得离开。”
“可是再有资历的老店,也耐不住上面人这些年这么糟蹋啊,实话和你说吧,我们要去萱草堂了,萱草堂已在今城中选了新址,很快就要开张了。萱草堂给的薪资高,还很尊重医者,我们这些当大夫的专心救人就可以,再不用像之前在兰善堂里一样,还得花心思去应对上面的破事。”
阿淼回来的时候,情绪非常低落。池罔看在眼里,便在这今城留了下来,当起了这家兰善堂的坐堂大夫。
燕娘也自发帮忙,她如今眼睛刚刚复明,无法做太细致的活,便在门口招呼客人,时不时回后院转一圈巡视那些“不是好东西”的男人。
池罔这一坐,便整整做了一天。
他接了些病人,以他的医术,自然是手到病除。虽然这其中并没有濒死之人,但是池罔只要在这坐一天,名声就能打出去了。
有砂石在,池罔救人救得没有后顾之忧,不需担心会受到惩罚。
这天日落后,兰善堂的病人终于变少了。
忙了一天的阿淼,终于找到机会和池罔聊了聊,“没想到您也在今城,燕娘在紫藤村呆着心情不好,我便带她往北边走,我也从来没来过江北,就一起结伴来看看这边风景,没想到遇到了您,真是太好了。”
池罔微微一笑,表扬了阿淼:“你今天做的很好。”
被池罔一夸,阿淼激动得脸都红了,“谢谢老师,我只是想着您的教导,时时念着祖师善娘子的遗训,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色已晚,但是阿淼却没时间去吃饭,她说:“这店里很多账目、医案都乱的很,趁着现在病人少,我必须把该理的东西都理出来,还要再去问问那几个医生,愿不愿意回心转意,重回兰善堂坐堂。”
燕娘表示她要留下来陪阿淼,两位姑娘问了池罔歇脚的客栈,以防半夜有阿淼处理不了的急诊,总要有地方能找到池罔救场才行。
同时约好了让池罔明早再来,池罔自然不会反对,在今城兰善堂找到新的大夫前,他可以花些时间在这里坐诊。
告别了姑娘们,池罔独自一人走上街头,回头看着兰善堂傍晚亮起的灯火,和阿淼率领众人在里面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到安慰。
总要有阿淼这样正直的医者,才能将这一行不改初心的做下去。救死扶伤,本就容不得一点贪墨黑心。
若兰善堂都是阿淼这样的医者,又何曾会有自身的衰落,导致了同行萱草堂的崛起呢?
池罔漫步在街头,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饭馆进去,准备随便吃一口,就回客栈去休息了。
他点过菜,正在思索无正门内现在的格局时,就感觉自己身边来了一个人。
明明店中还有其他空桌,这人却仿佛专盯着他似的,毫不见外地坐在了池罔身边。
第41章
那自顾自坐在池罔身边的人, 穿了一身长长的黑斗篷, 把自己从脸到脚遮了个严实,一副生怕被别人认出来的模样。
他的腰上戴着一双佩剑,放在随时可以伸手抽出来的位置,整个人的身体都传达出一种紧张, 似乎蓄势待发着, 随时准备着进攻和突围。
池罔看到他露出来的手上,有一条刚刚结疤的长长的伤口,眉头微不可见的微微一皱,“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坐在他身边的房流,憋着嘴委屈道:“小大夫, 你不要赶我走。”
他把自己兜帽放了下来, 露出了池罔那张总是觉得熟悉的脸。
他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指了指那池罔刚刚端上桌, 才吃了一口就放下的面, 眼巴巴地问:“我两天没吃热乎东西了, 这一碗能给我吃吗?”
见池罔点了点头, 房流就把那碗面抱到自己面前, 也不嫌弃池罔吃过, 拿过他的筷子,就哧溜哧溜地开始吃了起来。
砂石突然c-h-a嘴道:“池罔,你见到房流, 心情居然变好了耶, 你这么喜欢他吗?”
池罔没有否认, “看见了自己家的孩子,当然高兴。”
“哦,这样啊。”砂石想了起来,“对哦,你说过他是你七百年前母舅家的血脉,和你确实沾了些血缘关系,不过这么多代了,别说你们出五服了,怕是都不知出了几十服了,就算是有一点相同的血脉,现在也是非常的淡薄了。”
池罔似乎心情确实很好,他解释道:“也没有那么淡……你不懂,但他确实是我家的孩子。”
房流狼吞虎咽地吃着那碗面,确实饿的很了,可是他吃了一会,却慢慢的停了下来。
他看着碗中剩下的几根面条,轻声说:“其实今天是我生辰。”
“哦,怎么没去找你的小染姐帮你过?”
房流摇了摇头,“不行,我自己惹上身的麻烦,不能把她也拖进来,小染姐又不会武功,太危险了。”
池罔气定神闲道:“她不会武功,我会武功,你就把麻烦拖到我这里,让我帮你解决?”
沉默了一会,房流才开口:“小大夫,之前与天山教交手时,我便知道你武功只在我之上,不可能在我之下。而百晓生排出来的武林高手榜,在我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