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流像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似的,倒在地上捂着脸,样子十分可怜。
池罔慢悠悠的在旁边看热闹,见房流自己爬了起来,便十分敷衍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房流移开手,那漂亮的一只眼睛,已然青了。
片刻后,兰善堂里。
池罔递给房流了一盒药,“自己抹上。”
房流虽然青了一只眼,自身的美貌有了很大的折损,但毕竟基础还是在的,撒起娇来还是很有本钱。
他可怜兮兮道:“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挨打,一点都不在乎我。”
看着这只熊猫眼,池罔觉得十分好笑,就微微笑了出来,“你该庆幸,风庄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打你就绝不杀你,捡回了一条命,该高兴了。”
房流不开心地嘟起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我也不算全无收获,刚才和他缠斗时,从他身上摸出来了这个东西,不知道他现在发现没有。”
池罔想起风云山庄一家几代与自己故友老计的渊源,便把这纸袋拿了回来,教育道:“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做个君子,别想着偷看。”
房流顿时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抓住池罔的手,不依不饶道:“你明明是我这边的人,什么时候跟风云山庄庄主变得这么好了?我被他打了,你还替他说话。岁数比我大一倍的男人,专门欺负一个半大孩子,还不害臊。”
池罔云淡风轻道:“风云山庄庄主今年刚刚三十,你不是说你十八岁,过了今天就该十九了?你要是小他一轮,不是才十五吗?”
房流一时卡壳,立刻转移话题。他眼睛一转,拿着药膏就开始熊池罔,“我都受伤了,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了,你帮我涂好不好?”
池罔纹丝不动,十分冷漠。
房流撒着娇求他:“小池哥哥,今天是我生辰呢。我大老远逃命过来,都没忘了给你带礼物……你就帮我上个药,算是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了,好不好?”
池罔撑了一会,看着他没青的那只眼睛,小眼神s-hi漉漉的楚楚可怜,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药拿来。”
因为上药的原因,房流把脸靠的很近。
在温暖的烛火下,房流年轻的皮肤摸起来很细腻,就连池罔都得感慨一句,这孩子真的继承了一副好皮相。
房流微微眯着眼,享受着池罔微凉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滑动的感觉。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房流突然心有所感,盯着池罔五官间那让他感到不对劲的高度和比例。
池罔的手还在房流眼周上药时,他突然十分胆肥,反手摸了上去。
他摸了一下池罔的脸,恍然大悟道:“你果真易容了!”
池罔移开手指,放下药膏,一拳打在房流完好的那只狗眼上。
房流连人带椅应声倒地,在一片j-i飞狗跳中,池罔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回到客栈后,池罔把房流从风云铮怀中顺出来的那个牛皮纸袋,放在了桌上,便如往常一样,洗漱后在床上运行内力。
却没想到,他听着脑海里的砂石,今晚仿佛喝了酒一样,十分迷醉地“嘿嘿”了好几下。
池罔觉得不对,问道:“砂石,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砂石的声音十分荡漾,与以往明显不同。
砂石这反应分明就是有什么,但却不知为何选择了隐瞒。
池罔立刻警觉的开始思索,今日到底有什么与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他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排查了一遍,眼光停在了桌上那个他特地叮嘱过房流不要随便拆开窥视的牛皮纸袋上。
片刻后,池罔拆了封,抽出来里面的那沓纸查看。
封面手写大字《醉袖桃·柒》,就这样不期而遇的出现在了池罔眼前。
第42章
在看到封面几个大字的那一刻, 池罔陷入了沉默。
砂石觉得自己闯了祸, 顿时一声都不敢出。池罔看了一会儿,伸手把《醉袖桃》拿了起来。
这一本《醉袖桃》与他之前见过印刷成册的本子不一样,牛皮纸袋里装着的这些稿子,是完完全全的手写。
而且书写的方式与与众不同, 手稿的主人弃用毛笔, 选择了少见的碳条。
平心而论,池罔这辈子也没见过比这更丑的字。他翻了几页,就连“的”这样的常用字,在前几页出现了几次都没有一对长得一样的。笔触天马行空,充满了破坏力与想象力。
池罔略翻一翻, 就确定这的确是《醉袖桃》的手稿。
熟悉的主角、内容和文风扑面而来, 让人感到窒息。
他把这份手稿轻轻的合上了,重新放在了桌上。
这份山雨欲来的平静, 让砂石有些战战兢兢, 他有些心虚, 但转念一想反正池罔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死不承认就好了嘛。
砂石不断给自己打气, 却看见池罔这副平静的表情, 不由得越来越是心惊。
池罔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在砂石耳中如同,但这内容, 却让砂石感到害怕。
池罔:“所以说你刚才之所以那么高兴, 是因为在背着我看这本《醉袖桃》。”
砂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池罔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池罔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让砂石愈发紧张,“这事看样子你很熟练,似乎不是第一次隐瞒我擅作主张了,对不对?”
砂石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池罔心平气和地分析了下去,“我在想这是不是风云铮写的……但我觉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