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暮领着沈默径直往最热闹的酒楼钻,两人占据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叫来了小二。
凛暮此时颇有些江湖气息的在桌上扔了一锭银子道:“小二,来壶好茶。”
那扔碎银的动作明明是十分粗俗,由凛暮做出来,却自有一份闲散随意的味道来,并不惹人厌恶。
他这动静自然引来了其他食客的注意,几位女眷偷偷看向凛暮,凛暮大方的回视并赠送温柔的笑容。
沈默这两日见多了这种场景,忽然问道:“你对谁都是如此吗?”
凛暮扬眉:“如此哪般?”
沈默木着脸,看着凛暮笑的眼角眉梢皆是fēng_liú的模样道:“笑的这般……这般……”沈默一时找不到好的形容词。
凛暮俯身凑近沈默,放大的笑容就在眼前,沈默的思绪突然断了,仿佛忘记了刚刚想要说什么。
只见凛暮逐渐靠近沈默,伸手轻点在沈默心口,道:“这般……令你心动神往?”
第16章
沈默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与近在咫尺的凛暮对视许久,一时无法言语。
他的心脏正因为凛暮的靠近越跳越快,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在如此近距离下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凛暮呼出的气息,这使他忍不住屏住呼吸,随即侧头,用力挥开了凛暮的手指。
凛暮短促的笑了一声,坐回去之前还伸手轻拍了下沈默的头顶。他吹了吹被沈默拍红的手背,似是而非的抱怨:“下手真重。”
沈默使劲拍了下胸口,似是要教训那不听话的心脏。
此时小二端来茶壶,为二人斟茶。
要走时被凛暮叫住了,若说打听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便是这人来人往的食肆客栈之类,小二见两人皆穿戴不凡,便十分卑躬屈膝。
“几位大人,叫小的可有什么事?”
凛暮指了指桌上的银锭道:“店小二,我们初来此地不甚熟悉,可有什么趣事给我们讲讲?”
“趣事?”店小二眼珠子盯着那粒银锭子转了转,目露贪婪。
凛暮又将那银锭子往前推了推,“讲的好了,剩下的都给你。若是有胆糊弄……下场,你不会想要知道。”
小二立刻扬起谄媚的笑容,来食肆打探消息的人并不少,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干,自然得心应手,此时便声情并茂的讲起了泽水城的风土人情来。
他口干舌燥的讲了一大堆,却见沈默二人仍旧兴趣缺缺,他目光又扫了扫那锭银子,咬咬牙,眯了眯眼睛,弯下腰凑近一点,低声说道。
“小的这里还有一件怪事,一定是几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说出来一定令人惊异,但是嘛……就怕说出来吓到了二位大人,小的可赔不起。”
见鱼儿终于上钩了,凛暮又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但说无妨。”
“嘿嘿嘿……”
那小二开口前先是把那两锭银子从桌子上摸过来塞进腰间,随后才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泽水城啊……靠水而生,对河神之说信仰非常……”
泽水城靠水而生,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点水面上的营生,如今的富户,往上数三代,总能找到个打鱼起家的。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人人都懂。因此,这泽水城便有点迷信,前朝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年节之时杀猪宰羊到河边供奉河神,据传谁家只要当年没有供奉河神,便必定会遭殃,轻则一年内家里田地颗粒无收、饱腹艰难,重则丧命在这茫茫水上,尸骨无存。
这样的传统一直持续到当今帝君登基,改国号为战天之后才渐渐消失。
因为当今帝君不信奉神明鬼怪,国师人皮挂在城门之事又太过耸人听闻,百姓们信神佛,也不敢跟掌权人对着干,比起缥缈的神灵,就在头顶的帝君更让他们惧怕。
并且泽水城离帝都九重又十分接近,当地官吏也开始不提倡这种种祭祀的行为,百姓们虽然人心惶惶,却当真渐渐的不再祭拜。
然而老一辈人思想老旧、观念难改,仍会偶尔在私下里偷偷祭拜。
可随着时日的增长,百姓们发现就算不祭拜河神也并未发生什么真正的异事,他们依旧收货丰盛,也不见谁丧命于水上,于是百姓们也就纷纷心安理得的歇了祭拜的心思,祭拜大多费时费力、消耗钱财,每年省了这一大消费,攒下钱财来,反倒越来越富庶。
可谁也没想到,今年却出事了,不仅有人丧命水上,还一连就是十五条人命。
起初只是几个小孩子溺水,随后是少年,再是成人,至此河神降罚的传闻悄悄传了开来。
说到此处,小二正了正脸色,试图带上了一些神秘色彩。
“这些从别处打听打听也能知道,但是啊,小的我可是有一条独家消息,保证贵客这银锭子花的不冤。我这是偶然从一位客人那里亲耳听到的……那几个溺水的人,并不是溺水那么简单……”
小二口中的客人,是一位自称亲眼见过现场的人,虽不知真假,但抛开此处不提,便单只说那人自述的见闻。
据说当时本是一名女子在河边洗衣,那河很宽,河边很浅,那女子按理说不应该有任何危险才对,却不知为何,她洗着洗着不知怎的就滑进了河里,河水并不湍急,再加上河边水浅,那女子不停扑腾挣扎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竟是渐渐向河水中央漂去。
泽水城的人都会水此事不假,只是在这河边又怎会有事,可那女子不仅莫名掉进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