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不知道。
霍砚执想起盛齐那天晚上在雷声下脸色苍白的样子,皱着眉头回道:“我觉得这段回忆应该不会太愉快。”
“确实不太愉快……”鱼苍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雷声,加快了语速,“盛齐的家事我不方便说,但是我可以和你说说他怕打雷这事。”
霍砚执:“好。”
“基本上从盛齐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住在一栋大别墅里。”
“在他九岁的时候,为了引起家里人的注意力拼命学习,终于有一次获得了特别好的成绩。”
霍砚执脑海不自觉浮现出盛齐总是满脸漫不经心地说自己不喜欢读书的样子,手心不自觉攥紧成拳,莫名有些心疼。
原来这样一个人也曾有过努力读书的时候。
提起这些陈年往事,鱼苍的声音有些沙哑,继续道:“盛齐的妈妈因为这事很高兴,便许诺给他实现一个愿望。”
“盛齐的愿望是想让他妈妈陪他过圣诞节。”
霍砚执沉默地听着,心里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
“他的妈妈虽然很惊讶他为什么不要那些昂贵的玩具,但也还是答应了他这个请求,极其罕见地回了一趟家。”
“那天他们为了母子两单独相处一会儿,给所有仆人都放了假。”
“最后……他妈妈还是没有出现。”
鱼苍正要继续说下去,霍砚执突然打断他:“别说了……”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稍微再想想就能想出后续了。
一个渴望被母亲关注的小孩,什么都不敢奢求,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让他的母亲陪自己一天的愿望。
结果不但愿望没有实现,反而被遗忘在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
偌大的别墅里,刺眼的雷光如同不定时炸/弹,一阵阵地从落地窗透过来,将漆黑的天色映得更加y-in森。
他脸色苍白,赤着脚拉上厚重茶色窗帘,可是轰隆雷声还是在天空炸开。
*
霍砚执沉默了一会儿,眼眶突然有些酸胀。
他揉了揉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那他今天回家是因为什么?”
“林阿姨听说他开演唱会那事了,再加上之前逼着他和你结婚……”说到一半,鱼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猛地停了下来。
霍砚执:“没事,你继续说。”
鱼苍这种人j-i,ng自然不会再继续这个说下去,略过了刚才那句话,继续道:“总之,我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补偿还是夸奖,林姨打电话叫盛齐回家吃饭了。”
“虽然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如果……”
霍砚执在他前面说道:“如果这顿饭吃得开心的话,他电话就不会打不通了。”
打不通的话也就只剩下一种情况,这顿饭吃得不开心,或者就是另外一种更糟糕的结论……
盛齐这一次还是没能等到他的母亲大人和他好好吃上一顿饭。
不管是哪种情况,霍砚执都想去陪陪现在的盛齐。
无论以哪种身份出现。
“你把他家地址发给我,有事及时联系。”
说着,霍砚执已经从衣架上随意扯一件极丑的军绿色外套,一边往身上披一边脚步匆忙地出了门。
鱼苍松了口气:“你愿意去肯定是最好的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掺合进去肯定尴尬。”
挂了电话后,鱼苍就迅速把地址发了过来。
霍砚执把鱼苍给的地址输入到了导航里,发现常规路线离他家还挺远的,起码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皱了皱眉,第一次动用起了联邦给他的特权,直接使用了专属航线。
这样子做虽然还是有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在去找盛齐的路上,霍砚执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到最后,他干脆直接把c,ao作权给了人工智能,自己坐到了后排去静心。
虽然鱼苍刚才说得不多,但却并不妨碍霍砚执从这些只言片语里摸清盛齐家里的具体情况。
他之前只以为盛齐和自己母亲就是普通的一些亲子矛盾,再大也不会严重到哪去,毕竟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所以霍砚执从没想过,盛齐在自己家里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地位。
霍砚执闭着眼,根本不敢再往下面想,只想快点到盛齐的家。
谁知,上天像是偏要和他作对一般,离盛齐家还有几公里路程的时候,霍砚执的机甲没油了。
在联邦,悬浮车极其便宜,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打车服务并不发达。
更何况这已经差不多是半夜了,也没有几个司机会这个点不睡觉出来接单。
霍砚执沉默了几秒,迅速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