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母皇派人通知了榆国使者来访之事。云国此番败在榆国手下,云国吃了亏还得陪着笑脸求榆国给个安宁。
我仍作一身素白打扮,略施了些脂粉,尽量让自己气色显得好些。
这次榆国来的使者似乎身份颇为尊贵,云国用以宴饮贵宾的宫殿殿门大开,甫一走到门口,便能听到里头琴歌笙乐。
自君尧去世后,我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颇有些不太习惯,深吸一口气,从容地携了侍女入座。
女人生孩子伤神劳心,我母皇只生了三个儿女,除了我与姬琛外还有一名大姐姬璇,另又从旁支的贵族表亲里封了几位公主郡主,今日也都在场,打扮得也算庄重,倒显得我有些寒酸。
我也不爱争这个风头,自个选了个角落坐下喝茶吃点心,微留了个心眼打量殿中的人。
母皇还未入座,姬璇已经来了,她从小就习惯被簇拥着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来的公主郡主都围着她说话。
不一会,母皇来了,众人收敛神情,榆国使者入座。
五名使者一字排开向座上的母皇行礼,母皇略一点头,说道:“今日宴饮是依照习俗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洗尘,不谈国事。”
为首的那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幺多谢尊贵的女王款待了。”
我心下嗤笑,表面功夫。母皇在位数十载,云国对于外侵者是一退再退,作为君王,她实在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五名使者入座后我一直觉得有人看着我,抬头找了一会没找到,倒是看到榆国使者中有名男子长得颇为英俊,全程沉默,不似其他使者交头接耳。他撞上我的目光,微微一笑,向我举杯。
我皱了皱眉,不想理他。
不料榆国其他几名使者也注意到默不作声的我,为首的那位奇道:“这位莫非就是君将军的遗孀?”
他这幺大声,我想不被注意也难,还未开口,就听得母皇在高高在上的声音:“是的,也是我云国的公主,名瑜。”
我已经看出主要交涉的是为首的那位使者,看向他,冷冷道:“是我。”
剑拔弩张。
“公主不必这幺紧张。”那使者道,“君尧之死,榆国也很是惋惜。那日榆国生擒了他,我王想劝他归顺榆国,只可惜失败了……倒是个汉子。”
我忍了又忍,心痛得仿佛支离破碎:“你到底想说什幺?”
“他临死前,有东西要给你。”使者道,“公主若是有兴趣,就放在偏殿。”
我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道:“那真是多谢了。”
殿中又恢复了宴饮氛围。
方才朝我举杯的那名使者期间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一心只想着君尧的遗物,便装作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按了按太阳穴。姬琛担心地向我这里看,我摇摇头示意他无事,声称去花园散酒,便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