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放学啦。”同桌推了推她的手肘,唤回了她的神志。
方才是两节数学连堂,老师让他们写试卷。她花了一节课就做完了那套模拟题,便盯着草稿纸上的草图发起呆来。她发呆的时候整个脑袋是完全放空的,以至于下课时组长抽走了她的试卷,她都不知道。
这种发呆技能放在别人身上,后果可是很恐怖的,但她不一样。他不喜欢听老师讲课,也不肯跟着老师的步伐走。上课的时候除了发呆,她还会做练习。只不过老师讲的是必修一的新课,她写的是选修一的练习;讲台上站着的是英语老师,她在底下做着的,是数学。初时老师们也觉得她有些不尊重人,后来见她各科成绩都排在年级前三,便也由她去了。更何况她会装,有时拿些题去询问老师,得到解答后又会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们,再夸上一两句,老师们便对她什幺不满也没了。
她看了眼自己染着丹蔻的指甲,又掏出化妆镜检查了一下口红是否褪色,便站起身背上了自己的。“走吧。”她冲同桌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对方才注意到她颜色鲜艳的口红。“你居然敢涂姜红色,你不怕吴班收拾你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吴班”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这个学校的德育处主任。优秀的孩子总是会有特权的。
在这所以管理严格和一本率极高着称的私立学校,每周三都会有仪容仪表检查,头发指甲不过关的学生都会被登记扣分。每当这时她总会躲到洗手间去,五班是知道的,但默许了她的行为。平时只要她不涂太过张扬的颜色,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眼。
今天她涂的这只tf15号,
是男友送她的七夕礼物,她答应了今天涂给对方看,便也没有想那幺多,所幸五班并没有找她麻烦。
她和同桌手挽手走到校门后,便与对方分开了。
她所在的学校是全日制的,只有每周五才能回家,今天就是周五。
她穿过了一条商业街,便看到了贺晗,她的现任男友。
对方正倚在一根大理石柱上,左手插在黑色校裤的裤兜里,单肩挎着和她同款的白色铆钉包,脚上蹬着双aj4。他还骚包地挽起了裤脚,生怕别人注意不到那黑金配色。
“贺晗。”她脆生生地叫道。对方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她,连忙收了手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她面前。
对方搂过她的肩,接过她的包,拎在了手里,边走边问:“要不要去满记?我听说那里最近出了新品。”
“不要,我要减肥,我快70斤了!”她马上拒绝。
对方停下脚步,把她的头转向了自己,又轻捏了两下她的脸,“都是这幺瘦了还减,再减你就瘦成纸片人了。”
“你竟然嫌我平胸!”她马上抗议道。
他有些佩服对方,总是能跑偏重点的本事,无奈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却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连忙捉住对方的手,“可谓,贺晗,你别是被肏多了,都变成女人了吧?还抽女士烟。”她长相甜美,在别人面前也一向温婉有礼,此刻从她嘴里吐出个“肏”字来,倒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没有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和身边的男人或多或少有些暧昧,所谓的男闺蜜都是当备胎用的,所以可以说,了解她本性的,就只有贺晗一个。
他有些哭笑不得,“没,是万宝路新推出的男士香烟,朋友买了,让我试抽了一根。”
“哦”她应了一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转移话题,便拜过她的脑袋,用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和他对视。“药药,你真的不能再减了,要好好吃饭,答应我。”
她的本名是邵瑶,是她的胞姐为她取的。小时候她问姐姐为什幺要帮她取这幺土的字,姐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念道:“邵瑶,芍药,念桥边红药…”
那似乎是一句话,姐姐却死活不肯说下半句。
她一直以为,“念桥”是一座桥,后来知道了这句话的后半句,才知道真相。但她一直把“念桥”当成一个词,一个苦情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