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招。」穆襄剑花一挽,闪烁寒光扰乱柳长月心绪。
柳长月不退不躲,忍住刺痛绕剑缠住穆襄兵器,若灵蛇攀沿直上。然而,穆襄却仿佛正在等他欺身向前一般。
穆襄手中的利刃被柳长月卸飞出去,手腕让锋利的双剑绞开一道深长的伤口,当场血流如注。
柳长月一阵冷笑,剑再旋回抹向穆襄颈项时,穆襄淡淡一笑,弃已伤之右手不用,左手点住柳长月胸前的檀中x,ue。
便差那分毫,穆襄灌力一击,轻喊一声:「破!」
柳长月周身一震,手中长剑坠地,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腰间,突地传来一阵刺痛,利器切r_ou_而入的声音在这时细细传来。
柳长月不解地低下头,只见腰间埋着一柄匕首,而那握着匕首之人,竟是不知何时无声无息接近他与穆襄的穆殷。
「殷......儿......」
穆殷拔出匕首,柳长月晃了晃,再度溢出一口血来。
穆殷面容惨澹,低声说道:「这一刀,还给你,你欺我骗我的,从此两清。我穆殷与你再不相欠,黄泉路上再不相逢!」说罢,举起沾着柳长月鲜血的匕首奋力往自己颈项抹去。
柳长月抬起的手原本要打向竟敢伤他的穆殷,然而却在最后那刹对上穆殷冰冷却情感浓烈的眸子。
穆殷脸上没有当年直想让人将其折服的冷傲,只有眼神之中藏着温柔爱恋一如往昔。
站在两人之间的穆襄没有分开他们,只因柳长月那刹那的停顿说明一切。
柳长月出手,握住了穆殷横向颈项的匕首。他与穆殷对峙半晌,许久之后才道:「我早说过,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那是那年,他们都知道的事。当年曾蜷曲在他怀中笑着的少年,因为要得太多,让他厌倦,所以被弃之不顾。
他以为再回头,能看见的该只有恨,却没料到这么久以后的今日,那被他唤作殷儿的少年,对他,从未变过。
「你们走吧!」柳长月捂着被刺伤的伤口,鲜血蜿蜒而下,s-hi了衣衫。
他受穆襄一击,肺腑重伤,再也无力支撑,一旁两名部属迅速跃出搀扶住他,他的脸在月色下惨白骇人,神情失去以往从容之色。
这时韩寒冲破x,ue道赶了上来,他面向柳长月,冷冷道:「柳阁主可还有一句话未说。」
柳长月静了半晌,带着倦意道:「是我负了你......殷儿......」
柳长月的这一句话,让所有的恩怨落了地。穆殷身躯猛地一颤,再也握不住手中匕首,软软向后倒去。
碎了的一颗心,以一剑与一句歉意来补偿。是这人不懂珍惜,毁了他,而他也还了回去,将这根名为柳长月的毒刺,从自己心里连根拔起,再也不留......
「殷叔、殷叔!」韩寒紧紧抱住在他眼前倒下的穆殷,穆襄觉得不妙,一搭上穆殷的脉后,神色化得苍白。
他的叔叔神色平稳仿佛睡了过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脉息却已全无。
了却心愿的人,没有了赖以存活的气力。任谁再唤,也唤不回。
穆襄望着韩寒,轻轻摇了摇头。
韩寒大吼了声:「不可能!」
「小寒......」穆襄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眼眶热得紧,似乎有滚烫的东西沿着双颊滑落。
「阿襄你骗我!」韩寒看着穆襄在自己眼前落泪,他不敢相信,抓着穆殷的手掌拼命地送入己身真气予他。他吼着:「殷叔、殷叔你撑着点,小寒儿不会让你有事,我们还要一起回滥沧山去!」
然而无论自己如何呼喊,怀里睡去的人,已是无法回应。
「对了,找赵小春!」韩寒猛地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只要有这个人在,死的都能医成活的,只要有这个人在,穆殷便能救得回来。
韩寒拼命说着:「阿襄,找赵小春、快找赵小春,只有他能救得了殷叔!」
穆襄轻轻抚了叔叔的脸。「赵小春离得太远......」
他低声对着穆殷说道:「殷叔,我碎了柳长月的奇经八脉,他马上会下去陪你,你若心里还有他,便别走得太快。这是侄儿最后所能为你做的了......」
「你骗我、你骗我,殷叔不会死的!」穆襄的话让韩寒放声恸哭,他摇晃着穆殷仍带着微温的尸首,无法理解明明就与这人和好了,为何却又会在下一刻失去了他。
湖边飞雪不停,落下的泪在脸上凝结成了冰。
忽地,一声朗脆还略带孩子气的嗓音在众人身旁响起。
「那个、那个......」
穆襄红着眼回首,见着是浮华宫的小宫主宴阙立在一旁。宴阙不停地往穆殷看,手中还揣着个绣工j-i,ng巧的荷包。
见穆襄抬头看他,宴阙立即钻到韩寒与穆殷身前,他急忙解开荷包缠带,倒出了一颗通体血红带着淡淡香气的药丸来。
宴阙将药丸死命塞进穆殷嘴里,而后往对方咽喉一压一推,喘着气道:
「这是娘交给我的续命药丸,是八师叔以他药人之血加上百味灵药所制,只要还有一口气、不、吊着只剩半口气也成,服下这颗『赵小春j-i,ng心力作福禄延寿小药丸』,就算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也能马上拉回来!」
穆襄与韩寒没料到宴阙会突然出现,还拿出颗牛目般大的药丸来,两个人都愣了,直直看着他。
宴阙以为他们不信,再度嚷道:「真的,我八师叔就是你们刚刚一直喊着的赵小春,绝对救得回来的,你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