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过我现在也不需要在这家公司努力了。”小竹自嘲了一声。
“我……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童瑀觉得心虚得紧。
“已经不重要了。”小竹愤然撕碎了几张纸,扔进了脚边的垃圾筐。
米楠带着另一个童瑀并不熟悉的内业过来和小竹做交接,小竹勉强打起精神在电脑里给那个内业交待文件存放地点,并且把相关文件资料都一一和一个人事做了清点。童瑀就坐在她们的旁边,仿佛一个人透明的人那样,将手里的这个夹子勾画完毕。小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装进了一个施耐德电源开关的盒子里,抱着走出了lacooper的公司大门。她走之前看都没有看童瑀,也没有说声再见——当然,是童瑀一直埋着头的,也没有想过和她说再见。
身边座位上的那台电脑主机的细微声响忽然停止了,显示器的下面的那个蓝色小灯熄灭了,身边这个蓝色椅子上的人不见了,那个公司内部分机号码停用了……
童瑀手里拿着一支笔,缩在自己的小格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人来了,搬走了小竹原来座位的电脑,文件盒,将那个竹xx的名片插卡拔去,留下一个空空的位置,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又有人来了,搬来走了小竹原来的小柜子,然后推走了小竹原来的椅子,整个小格子座位如今只有一个桌面还在。
童瑀苦笑一声:苏唯要把这里变成无人区。
临近下班的时候,童瑀收到了苏唯的短信:老地方等我,我们吃海鲜汤锅。
羊西线一品天下大街的虾佬圣汤一个角落里,坐着苏唯和童瑀。一路上苏唯故意找了好多话题和童瑀说,可是她看起来似乎情绪不高,只是淡淡的回答着。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今天一定要在场啊。”苏唯很奇怪童瑀会坚持在场看着小竹离开。
“嗯……一半同情,一半报复吧。”童瑀埋头喝汤。
“嘿!可以哈,都晓得报复了。”苏唯笑颜逐开,“不过,你怎么不想到她当时会有什么冲动的反应呢?”
“你不是都说了她……不知道吗?”童瑀抬头,遇见苏唯用考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是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敢让你在那里吗?”苏唯倒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我还是不太高兴你竟然还有一半的同情,在我看来,同情顶多给她三成就足够了。”
“万一她是无辜的呢?就因为她是陈晨的表妹?”童瑀忍不住争辩了一句。
“没有万一。”苏唯收起了笑容,“这里面太多的事情你还不明白,我也不打算让你劳神费力地去明白,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忠诚这种东西远远输在血亲裙带的面前,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实习生。”
童瑀喝完碗里的汤,不再说话了。苏唯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敦促她多吃点。
拿到五千块酬金的那天,陈晨和童瑀约在天府广场这头的星巴克里。当童瑀接过那个信封的时候,厚实的手感还是让她内心一阵开心。手里捧着一杯暖暖的摩卡,童瑀看向窗外的行人。陈晨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童瑀的眼睛。她的眼神在傍晚渐深的光影下,混合着外面汽车刹车灯的霓虹,看起来分外的晶莹。
童瑀将自己的眼神熟捻的逃了过去。也许陈晨已经知道小竹被辞退的真正原因,也许还只是认为是她的能力不足,也许……也许她明白自己的什么被人看穿了?今天的陈晨话语很少,更多的时候除了夸赞几句童瑀,再客套几句就不再多说了。那些平时被她挂在嘴边的“我喜欢你啊”,“有什么关系嘛”,“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之类的今天都没有说出来。童瑀认识陈晨以来,除开刚开始不算了解时候的客气和尊敬,后来基本上不怎么买她的账。不过话说回来,陈晨倒是习惯了,偶尔童瑀说点客气话,她还会讽刺一句:你怎么不反驳啊?
星巴克的音乐一贯的暧昧,尤其是在这样萧瑟渐浓的11月份,一扇巨大透明的玻璃墙里面,人的心脏变得平和和温婉。童瑀的摩卡喝了一半,陈晨和她坐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谁都没有说要离开。童瑀是觉得别人帮自己介绍了一个私活这刚拿到薪酬不好马上就走掉,至于陈晨心里想什么童瑀不知道,不过今晚她的话很少倒是能够轻易察觉的。
苏唯催促她回去的短信来了两条了,童瑀第一条回复“再一刻钟”,第二条回复“嗯,我准备走了”,但其实她在坐在星巴克里。如果说之前苏唯对陈晨是戒备,那么现在直接就是黑名单,所以若不是童瑀今天要去领走薪酬,苏唯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来的。不过此时的童瑀,倒觉得心里面对陈晨有几分说不清楚的情绪一样,连往常对她的习惯语言都没有表露出来。
“怎么,你今天好像话不多哦。”倒是陈晨首先问起了这个问题。
“你不也是啊。”童瑀怔了怔,旋即说,“太累了吧,白天要工作,晚上做私活儿。”
“呵呵……你不数数张数够不够50张?”陈晨端起咖啡杯,微微一笑。
“不用了吧,那样也太不给你面子了。”童瑀附和着。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啊?”陈晨放下咖啡杯,“也就在别人面前还给我留了一丁点儿的面子了,就我们两个的时候,我算哪根葱啊。”
“洋葱咯。”童瑀也不客气,“这么圆滑的人,自然是圆溜溜的洋葱了。”
“圆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