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瑀都懒得理她了,转头找点水果吃,“有香蕉吗?”
“没有香蕉。”
“苹果呢?”
“没有苹果。”
“葡萄?”
“没有葡萄。”
“……”童瑀想要整整这个女人,“木有鱼丸,木有粗面。”
“鱼丸?冰箱里有吧,你要吃?”苏唯一脸不解。
“……”童瑀想:不至于吧!“你没有看过麦兜吗?”
“看过啊。”
“那你还鱼丸鱼丸的。”童瑀头上都快起黑线了。
“嘿嘿,我发现有时候逗你挺好玩儿的,所以我故意的。”苏唯调皮的朝她蹦来。
童瑀无可奈何的看看她,继续吃早餐。手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痛了,就是额头还很痛,而且因为缝合了的原因,感觉紧绷绷的,脸部表情稍微大一点就会扯着疼。她时不时用手碰碰缠着的绷带,因为昨天许贝贝的手法太不专业了(毕竟是牙医==!),再经过了一夜的睡眠也有点松了。她借口上厕所的时候,在镜子里自己照着想要重新缠一下。松开绷带的时候,这伤口让她自己都吸了一口冷气:怎么这么长啊。她记得只是一个文件柜砸下来而已啊。没办法,重新缠吧。可是自己缠太不方便了,而且因为看不见受力面,好几次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没办法,只好找苏唯帮忙了。可是要怎么开口啊,直觉让她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这道伤口。
童瑀有点失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突然就想起了纯子。自从地震发生以来,她还没有见过她还不知道她所谓的安全是不是真的安全。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亲人,自己就是她这里最亲的人了。可是……自己却在这里,甚至连多等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苏唯的确是发生地震时,第一个想起的人,但是纯子呢?童瑀肯定当时纯子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她毫无保留了爱着的人。纯子也害怕吧,但她现在却还在安慰着学生,自己甚至都不曾出现过。掏出手机,上面的短信,一条条都是溢于言表的关切和心急。
童童你在哪里?你安全吗?童童你快给我联系。童童我好担心你……
“我也担心你……”童瑀喃喃地说。
童瑀打车要回小南街的时候,苏唯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她不想自己开车送她过去,因为她明白自己到时候是不会让这个孩子再一次背对自己说一声“我走了”。纯子的存在,一直都是她在意但是又无法更改的事实。童瑀蹙着的眉,有多少是因为额头的伤口,有多少是因为担忧。苏唯不想猜。每一次和这个孩子相处的时间,总是这么让人流连忘返。像吸毒的瘾君子那样,憧憬而危险。
苏唯想,怪就怪在,自己先遇到了黄海波,而童瑀先遇到了纯子。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硕大而豪华的屋子,又只剩下苏唯一个人。她默默地坐在餐桌前,拿起童瑀刚才喝咖啡牛奶的杯子,将里面残留的液体全部倒进嘴里。
童瑀走进小南街的家,第一件事情是冲进妈妈的画室,扶正所有歪斜的画框,捡起落地的画笔,将椅子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她站在书房前,看了好久妈妈的遗像。
在西南交大里面问了好多人,终于在一个网球场边找到了已经躺在一床被子上熟睡的纯子。她看起来好疲倦,脸色微微发青,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童瑀轻轻地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将一张薄毯盖在她身上。从早晨到午后,周围人来人往,童瑀就这样看了她半天,直到她醒来。
“童童……”
“嗯,饿了没有?我带了三明治和酸奶。”童瑀递到她面前。
“你昨天去哪里了?”纯子惺忪的睡眼里,仍然是不屈不挠的关切。
“一个朋友家,她一个人害怕……”心虚的回答。纯子难道不是一个人!她还没有其他亲人!
“你的头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纯子猛然看见了童瑀头上缠的绷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我……”童瑀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个女人是自己四年前自私的错误,但是她却将错就错,无私无恨的容忍了童瑀这些年。她是替身也好,是影子也罢,她统统都接受过忍耐过,没有一句怨言。而现在,童瑀却在另一个女人明媚的身影下,流离失所。
“童童,你记住,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是那个最喜欢你的人。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纯子看来既生气又心疼,“你就这样不肯接受我?”
童瑀有种被撕裂的错觉。她的确在酝酿一场和纯子之间的风暴,但绝对不是这样的!纯子已经不是那个替身了,也不是影子了,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还原成了西园寺纯子,一个甘心付出自我的日本女人!她索求自己的,不是一具躯体,是自己的心。但是,童瑀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给与,才不会接受。不能爱,就要快离开。谁不是离不开就是分开。
“我要回去了。”童瑀无法再直视这双充满了关切的眼睛。她起身要离开,纯子抓住了了她的手。看着她。
“你要去找她,对不对?”
“……不对。”童瑀想回家。
“那个开benz的女人,是不是?”
“不是……”童瑀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有想过去找苏唯。她轻轻抹开纯子有些冰凉的手,看着她,眼中满是忧愁,“照顾好自己,尽量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