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厅长看得众人都喝了,私下不免自得和宽慰,歇了口气,又端起杯,比较庄重地举了起来,说:“新屏市的同志工作很辛苦,我敬大家一杯,”说完猛的干了。
众人尚未吃菜,看着牛厅长如此关心基层,也看似随意,却很有讲究地按了秩序相跟着,毫不犹豫、爽爽朗朗干了,方才相邀吃菜。
之后是从庄峰开始,局长、副局长、主任一一向牛厅长敬酒,理由各异,有感谢工作指导的,有感谢关心基层的,有祝家庭幸福、身体健康的,很是拿出了虔诚姿态,极好展示了新屏市人的礼貌与好客。
这也都是官场假话连天、言不由衷的规矩,原本无须多说的。
席间,这牛厅长露出了质朴的本分,只见他端了酒,对着蔡局长和张副局长说:“在座的就数你们文凭最高,但你们听说还有谁的文凭最高吗?”
蔡局长和张副局长两人呆了,他们当然不知道,就又听牛厅长说:“有次我听有个人说自己的文凭是超(操)博士,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就没有这样一种学识认证级别嘛,后面一解释,才发觉简直是斯文扫地,使人笑掉大牙。原来这个人原本就是流氓,因为有几个钱,竟令一个被金钱迷乱了心神的女博士甘心情愿地被自己操了,所以自称“超(操)博士”。
大家一起笑了,任雨泽就看那蔡局长和张副局长时,见他两人的脸早已是蓝一阵、红一阵了,肚里有如五味翻腾起伏,口中却只能言不由衷,直说:”厅长真是思维独到、语言风趣。”
酒宴上的气氛热烈,酒至半酣时,庄峰已到“酒撵话出”的自然境界,也趁了兴头,给在座的人讲了个笑话。
这顿中饭,吃得兴味十足,到得喝完四瓶“五粮液”,待得公路局张副局长摇晃身子,走了猫步,再准备开第五瓶的时候,这里,牛厅长的酒早属过量,已显出英雄气短的味道来,说“今天尽兴,新屏市的同志酒量果然了得,就这样,散了吧。”
庄峰看看大家也都差不多了,发话道:“既然厅长说不喝了,那今天就这样了。”
工作和生活,一切都得听领导的不是?于是大家随着领导的身形,歪歪倒倒的纷纷起立。
蔡局长看看两位领导,建议说是不是到哪里喝喝茶,然后下午聆听领导的工作指导和重要讲话?
庄峰与牛厅长对视了一下,早已相互取得共识,庄峰遂威严地摆出认真的样子说:“厅长这次来有另外更重要的事,你们自己主持好本局的工作,总之,建设口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全力做好本部门的事,不要影响了全市全面事业的进步,为切实改变我州的形象作出努力,真正在实践科学发展观的道路上再立新功。”
蔡局长诚惶诚恐,惟有说:“是、是”。
这边,庄峰指示完毕,又过来和任雨泽说:“要不你先回市里坐镇,免得万一出现个什么紧急状况家里没人,我陪着牛厅长安顿住的地方?”
任雨泽本来也不想在这陪了,见庄峰如此说,就赶忙同意了,再一看牛厅长也有点晕晕乎乎的样子,就懒得给他打招呼了,转身给二公子使个眼色,两人就悄悄的溜了。
第二天早晨,还没有到七点半,公路局的蔡局长就带着的张副局长等候在牛厅长下榻的宾馆房门口,牛厅长这时恰好也已经起了床,昨晚庄峰安排秘书为他物色的那个小姐却懒得很,还睡着正甜,真比当官的都还懂得享受,简直岂有此理!
牛厅长一改夜间的柔情蜜意,非常不耐烦地催促道:“嗨,嗨,起床、起床了”。
听得牛厅长这恶声恶气的催促,小姐睁了惺惺的睡眼,很不情愿地钻出酒味、胭脂味裹挟着的温暖被窝,小声地嘀咕说:“催什么催”?说完蔡很不耐烦的起床,慢吞吞地打扮起来。
都说女人是种最虚荣、最麻烦的动物,是很有道理的,看这个被牛厅长看走了眼的小姐打扮时,竟是十分细锁和到位:头发要卷之、烫之;耳要穿之戴之;脸和唇要涂之擦之抹之;眉要描之写之;脖要缠锁链;手要戴镯;指甲要画之要弄之她同一切女人一样,为了吸引男人,竟会荒唐而虚伪地认为这是美,却难以知道,最美其实来于自然,经过修饰的东西通通都是最苍白的。
果然不假,等得牛厅长在那里叼着烟,走来走去几个来回,那小姐才磨磨蹭蹭地梳理完毕,转过身来时,气得连惟女色是图的牛厅长也几乎背过气来,只见她,一头蓬松的卷发宛如棕熊,长长的假睫毛活象猫兔,红红的嘴唇让人联想到猴子屁股,脖子的项链垂到稍一低眼就睃见的乳.沟,白花白花的,煞是耀眼,这就是当下低俗的人们所谓的“新新人类”了吧?
牛厅长暗暗自责:昨天真是喝过头了,居然抱着这样的主儿,倾泻了一夜的生理和激情。
接着牛厅长又咒骂起庄峰的秘书不会办事来,真是身临颠倒错位地,猛虎也遭辱了。
现在牛厅长一肚子的火和不满,其实与自己工作预案没有做好还是大有关系的,最好的选择是,昨天回到宾馆,就应立即当暗示或者明示自己的愿望和要求,好叫秘书提前预定不是?
但他却因酒过量,被人搀了狼狈地进入宾馆,连鞋袜都没脱,就一头倒在床上,一直迷糊到得晚上吃好晚饭,才躲躲闪闪说要个小姐,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