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黑夜压城,华灯照遍时分,真正好些的比如姿色、身材和功夫叫绝的小姐,本来就随市场的凋落而减少,这个时间,有限的几家人肉市点也早开张多时,该上台的小姐也早都上台了,领导此时这么一开言,把个庄峰和秘书急的团团转,也怪自己虑事不周,看来喝酒真是误事,耽搁了领导的事了不是?
无奈,庄峰急切安排秘书,怎么着也要排除万难,务必找一个来陪侍领导,莽撞无途、毫无头绪的秘书能怎么办?只能叫了车,在市内上蹿下跳、左寻右求,乱点了一番鸳鸯谱。
到了这样的地步,牛厅长还能怎么着,况且饥渴也算解了,只能是吃遍青草的老手在花场里的一次失蹄了,他强忍了万般的怒火和不悦,拿了一双大手,将小姐推至门口,临出门前,他忽然警醒过来,抬眼迅速往床看了几眼,居然发觉床单上没有想象里的红色斑点,他何止不痛快,简直就是怒火满腔了,口里非常厌烦地连连驱赶道:“快走快走”。
待得神色诡秘的他与形状怪异的小姐双双出现在门口,不防公路局蔡局长和他的张副局长就弯腰如虾地站在眼前,说:“厅长早上好,我们楼下吃早点去”。
牛厅长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心说不识事务的东西,吃个屁!一边很麻利地将小姐推开了,他知道,费用肯定是昨晚秘书就付了,哪有领导亲自付钱的道理呢?
这边,小姐望前才走了几步,突然又止住了,她鄢然笑着向副厅长伸出手,央求说:“给点零钱嘛,小妹好去打车”。
牛厅长此时直觉得真是灰暗透了,指着对方,手气得直哆嗦。
这里,蔡局长他们也是吃惯见惯的人,早就明白了个中情由,但事关领导心情和形象,却只有站在那里,想笑不敢笑,想躲过脸去,又也觉得不十分妥当,蔡局长这里,脑子还快速地想起牛厅长昨日对自己关于操博士的嘲弄来,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突然的解气。
人都这样,看别人出洋相,总是极其愉快的事情,但是政治与人性互为天敌的属性殊无可解,政治永远压制真正的人性,在中国的文化土壤下,只要是对方是领导,你却永远只能让他看见恭顺、诚服与敬仰,如此不须思索,他立即恢复了拘谨的常态,但仍只能保持僵化的姿势,站了那里,举措难定。
倒是张副局长很乖巧,而且这些年也练出了服侍领导的水平,这样龌龊难弄的场面见得多了,无疑炼出几分的胆识,他迅捷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钱,胡乱塞在小姐手里,斜了眼直推她,口中小声催促说:“够了吧?快走。”
却好这时,庄峰和秘书也出现在宾馆走廊,于是,一行人神色各异地相随着,直往楼下风味独特的羊肉米线早餐馆而去。
席间,谁也不多言语,空气沉闷得很,只是牛厅长时不时的,把个眼睛紧剜蔡局长和庄峰的秘书等人,心中懊恼得很,直觉得眼前在省城很难吃到的羊肉米线也淡然无味。
吃罢早餐,牛厅长总算恢复了常态,自己寻思,再不能让这个龟儿子的蔡局长再羁绊自己的腿了,待得住了筷,遂在剃牙间对着蔡局长说:“我和庄市长要到底下的县看看公路建设,你们就回去工作吧。关于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总的就一条,就是结合科学发展观,把新屏市的城建工作抓上一个新台阶,使新屏市人民更加满意”。
总算听到重要指示了,蔡局长知道,在中国官场,这些很艺术的废话、套话是必不可少的,实际工作里,官员的意志就是一切,也随这些话来领导一切,就是芝麻大的事情,都完全用很大很吓人的帽子来套用,因为官员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这些道理和套话,一定是放之四海皆准,事物都是联系的嘛,关键是自己怎样理解。
蔡局长自思,在我的地盘内,工作怎样开展只能是我说了算,比如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偏可以把它做得很复杂、细锁,从严谨和细腻的角度说,它就是科学嘛,都说管理是科学,实践中把职工折腾得筋疲力尽,没有自己空间本身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一切都要随自己的意志就叫科学,或者,象别人说的“自家毛驴,我偏喜欢从儿喂草”,反正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怎么喜欢怎么来,历来天高皇帝远,小吏自横行。
你牛厅长也不会时时盯着我吧?
不愧是人精和顽吏,转了那么多心思和念头,他却口中立即表示:“一定将这个及时而重要的指示带回去,在下午的全体职工会议上作全面的传达,告知大家,牛厅长对新屏市全体城建职工的关心,并以此为动力,真抓实干,决心实践科学发展观的伟大进程中,谱写新的光彩,为构建和谐新屏市作出新贡献,用实际成绩向厅长汇报。”
牛厅长何样等人,官场应酬、官样文章,那是牙齿都吃黄了的,加之本嫌蔡局长毫无见机,恨他殷勤也不看个时候,横杠地多此一举,此时不要说无半点情绪,而是添了许多厌烦,突然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准备用这来让蔡局长难受一下。
他看了看庄峰和蔡局长,说:“对了,李总高速路项目的搬迁问题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庄峰知道这是张副局长最近在跑,就说:“差不多吧。”
牛厅长当然不好直接说庄峰了,他转头对蔡局长和张副局长说:“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的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解决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