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安静的走到她的跟前,她紧闭双眸,身体索索发抖着,或许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人发现而惊吓惶恐着,又或许她重新回到这个孤单、漆黑、冰冷的地方。
这一幕看在易寒的眼中显得是那般的孤怜无助,她可是一国之君啊,她的身份让这一切更添加悲惨凄凉的色彩,易寒缓缓的朝那狭小的只能容下一人躲藏避风的洞穴走去,他每踏向前一步,脚下立即陷入绵软的雪地里,心也似乎跟着沉了下去,凝视着紫凤那张不再雍容华贵的脸容,凝视着这张楚楚可怜需要人的保护的脸容,凝视这不再挺拔腰肢在任何人面前显得高人一等的尊贵身躯,凝视着这紧紧缩成一团只为了抵御寒风冰冷的娇躯,每一步就是一个瞬间,曾经往事,一幕一幕,掠过心头。
白水岩,那个怒瞪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子。
寝宫之内,那个为单独为自己吹奏一曲,充满伤感情怀,眼神温柔如水的女子。
天牢内,那个专门为自己送来饭菜,露出笑颜哄着自己,喂自己吃饭的女子。
眼前!这个缩着身体抵御寒冻入侵的女子!
看着她的脸容还残留了刚刚哭过的泪痕,易寒的心都要碎了,整个颗心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躯行尸走肉,易寒咬着嘴唇,让自己更痛一点,直到将嘴唇都咬了出血来。
紫凤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感觉就要死了,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忘记一切痛苦和冰冷要永远睡过去的时候,一件外袍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紫凤闭着眼睛的脸容一颤,感觉到被包裹的温暖,她微微张开眼睛,模糊的看眼前一个伟岸的身影,强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却挡的她一点寒风也感受不到,“是谁来了?”紫凤心里念了一句,她想要用力睁开眼睛看看来的到底是谁,忽然,点点柔软而冰凉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眉目眼角,粘的她睁不开眼睛来。
下雪了,易寒突然发现,用宽厚的后背遮挡住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同时伸出手掌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雪花。
“放肆!”紫凤沙哑虚弱的从口中喊了出来,声音虽然微弱细小,却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易寒听得很清晰,悲伤的脸容露出一丝笑容,眼神有一丝欣慰的神色。
“走开!”虚弱的连眼皮也睁不开的紫凤又虚弱的喊了一句。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拨开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手却突然间被捉住了,这只大手很温暖,而且将她握住很紧很紧,紫凤承认这会需要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她需要温暖,那怕是一点点,一丝丝,可她却不容许别人这么做,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这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可是这只握住她的温暖的手掌似紧的永远也无法分开。
握住手中的小手是那么的冰,是那么的凉,让易寒恨不得将所有的体温都给她,让自己来承受这种寒冷入骨的折磨,他不顾紫凤的挣扎,往下腰,捉住她的手儿呵了一口热气,然后把这只冰凉的小手朝自己的衣怀内塞了进去,小手贴怀冻的易寒脸容一凛,肌肤顿生鸡皮疙瘩,可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向这冰凉的小手传递体温的时候,易寒的一颗心却暖烘烘活跃而激动的跳跃着。
紫凤感觉自己的手进入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被很温柔的包裹着,同时带着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要这样舒服的睡去,她想要吃力睁开的眼皮又放弃了,疲惫的闭了下去。
易寒深情的凝视着她,看着她紧绷的脸容渐渐放松下来,咬的露出深深牙印的嘴唇慢慢的翘了起来,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心中轻轻问道:“紫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你这一会不是正在皇城的寝宫内,盖着温暖的被子甜甜入睡,却为何会一个人出现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忍受着寒冷与饥饿,为什么?”易寒真想知道,心中怜爱她到了极点,又愤怒生气到了极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以前,紫凤仇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剁成碎片,可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易寒都不在意,而此刻他感觉这是紫凤对自己最大的报复,让自己如此的内疚、悔恨、伤心、痛苦。
紫凤紧闭眼眸的脸容冻得红扑扑的,“紫凤,”易寒温柔的轻呼着。
紫凤却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更动人了。
易寒眼看雪下得越来越大,如何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轻轻的抱着她的腰肢和双腿,生怕弄醒了她,她的身体竟缩的僵硬了,一点也不柔软,用外袍将她身体紧紧的包裹住,横抱着她朝营地走去,突然看见一匹白色的骏马倒地,却硬生生冻死了,易寒心中庆幸,若不是我一时心生良善之心,紫凤岂不是似这匹白马一般活生生冻死在这雪夜之中。
抱着紫凤朝营地走去,低头看着怀抱中的人儿鼻息微微呼出热气来,着急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走进帐篷内,将包裹着她身体的外袍上的雪花抖掉之后将她平放下来,透着微暖的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很快,紫凤的气息更沉了,睡的更甜了,这让易寒感到欣慰。
做完这些,易寒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她身体冻僵了,易寒要立即熬一碗热汤给她喝下,暖暖身子,否则明日一早准生病了。
点燃火堆,朝锅内放了点干肉,沸煮起来,最后又加了些酒。
雪花飘飘,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只有易寒一个人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