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教坊司的乐曲停了。
只见明珠姑娘走上前去,给贵妃娘娘、皇太孙、太孙妃分别行了礼,娇声说道:
“教坊司左韶舞明珠,给娘娘献舞。祝娘娘人比花娇,寿与天齐。”
话音落,左司乐的铃声又响了,轻柔的音乐响起,一身红纱衬白底舞裙的明珠姑娘,甩着一条长长的红绸,婀娜妙曼的跳了起来。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左韶舞是礼部女官的官职,从九品。品阶虽低,但毕竟脱了属贱民的乐籍,入了官籍。
呼延锦心道:这女人还是花心思,让皇太孙帮她进了宫!只是没想到,她以乐器成名,却精于舞道,难道......她也与易呈锦有关?
再看皇太孙,只见他满脸惊喜,看上去,他也是第一次看明珠跳舞。
花荞瞟了一眼,发现男人们都痴痴的看着明珠跳舞,竟然包括她师兄!刚刚还差点被郡主们瓜分,现在又盯着明珠目不转睛,是不是不想混了?
她悄悄捡了颗小指甲盖大小的泥团,正想朝呼延锦弹过去,提醒他收收眼珠子,再一看,他微微转了头,看了一眼坐后面的易呈锦。
花荞一使劲,将泥团捏碎了。
易呈锦看上去非常满意。
他看出来,顾月娥与明珠只是想杀朱棣报仇,对他的孙子朱瞻基,还是抱有好感。
于是对她们说,在宫外等不是办法,就算朱瞻基来,也不一定能见得到朱棣。朱瞻基认识她只有一年,正是新鲜,时间长了,未必不会厌弃。
那就起来,朝外走去。贴身宫女要跟过去,被她指桑骂槐的骂道:
“贱人!你就那么爱往上贴吗?”
骂得那宫女也不敢跟了,由得她拂袖而去。
接着上场的是吏部尚书蹇义的长孙女,她表演的是现场作画。为了让姑娘们在夜宴上写字作画,太孙妃早让人准备了琉璃灯,这灯既不怕风吹,又透亮。
蹇姑娘画的是墨竹,两个宫女掌灯到主桌、圆桌上走了一圈,让大家都欣赏了一遍,下面又是一片啧啧赞叹声。
接下来是大理寺卿的女儿虞姑娘上场表演,花荞往呼延锦那边望望,呼延锦点了点头,她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谁知时不时瞟一眼花荞的张樾,一看到花荞站起来,也悄悄mī_mī走了出去。
花荞正往花圈边上的游廊走,那里有间赏花饮酒的留香阁。
“人不大,胆子大!黑灯瞎火的,你要去哪里?”
花荞一听,坏了,出门遇瘟神,怎么这个时候碰到他了?
她只好转过身来笑道:“舅公好,您老人家这是要去哪啊?”
“你去哪我去哪。”
“为什么你要跟着我?”
“我喜欢。”
花荞噘着嘴说:“这是在我皇兄宫里,皇宫里哪有什么危险?”
“上次在西苑落水,不是在皇宫里?”
“这次有我。”
呼延锦绕过来有点远,一过来他就听到说话声,赶紧跑了过来。
“你?......”
张樾看看呼延锦,又看看花荞,笑道:“你在等他?”
“是啊,舅公,我在等我师兄呢。”花荞抿嘴笑道。
“他可以来,那我也可以来。走,一起走。”张樾不管,就要去拉花荞的胳膊。
呼延锦一个闪身拦住了他:“舅公,我和师妹有话说,下次再请您喝酒。”
张樾没拉到花荞,把呼延锦拽住了:
“你等会,谁是你舅公?我总共没比你大几岁,你为什么要叫我舅公?这样很影响我追小姑娘,知不知道?”
花荞一听,差点没笑出声。
趁着两人拉拉扯扯,她捂嘴笑着,往留香阁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