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自然认输!”贵女凑趣:“都说上天不可能将所有好处都降在一人身上,原本以为这样的完人,能有一个林国公子,就令人震惊了,却不料咱这里也出了位!”
这少女所说,七分讨好新平公主,也真三分是真心这样想。
以前也就罢了,苏子籍再出色俊秀,不过是个举人,每到会试,几乎走在街上,随处都能碰到一二个,并不稀罕。
可十六七岁立下军功,平安从西南归来,还得了会元,堪称文武都有,这可就与去西南前身份不同了。
而且小侯爷热情周到,亲自引见,在场贵女贵公子,个个是人精,焉能看不出这其中必有玄妙?
“没想到大师也在这里。”苏子籍与表现出善意的林国公子交谈了几句,转而看向了辩玄。
辩玄微笑:“因公主相召,不得不来。苏公子,还没恭喜你得中会元,站着说话不雅,不如大家入座了再聊?”
说着,主动邀请苏子籍坐到自己附近。
二楼的座位,大致分主位跟男女分坐,主位坐的自然是新平公主,男方有着几人,以小侯爷、林国公子、白墨阳、辩玄等人为主,还有几人,虽是客人,明显离得新平公主远了些。
而女子中,除了端容县主,有一二人挨着主位,跟新平公主看起来亲昵,应是宗室贵女或高官之女。再往下就是周瑶,以及几个明显也出身不俗的贵女了。
苏子籍见辩玄请自己坐在旁,更靠近主位上首,而且并不是第一第二明显捧杀,倒能看出,辩玄不管在这京城与权贵来往是有什么目的,此时应该的确是对自己抱着善意。
“只要不来惹我,不必理会所图是甚。”苏子籍暗想,各自落座。
来时虽听琴,实际上在周瑶抚琴前也讨论着一件事,苏子籍到来打断了抚琴,索性方小侯爷就再次说起了这事。
苏子籍只一听,就道了一声巧,这事虽与自己没关系,与叶不悔有关。
是说的不久要在京城举办的棋赛。
“地方上的棋赛,大体上是在科举前,而京城是在会试后殿试前。”方小侯爷目光看着林国公子:“这次京城棋赛,在决赛以下,女棋和男棋是分开,林国公子还是上上届的棋圣,要是能得指点,必有进益,你们可不能脸皮太薄,放跑了这老师!”
别人有的看向林国公子,带着跃跃欲试,有的则只是笑笑。
方小侯爷又对苏子籍:“你初来京城不久,不知他一向好为人师,对棋道喜欢的话,可与之切磋,不必客气!”
从这说话,能看出与这林国公子很熟络了。
“难道这次是方小侯爷讨好,给我拉线是假,想给不悔介绍个棋师?”
这很可能,叶不悔是女人,又是苏子籍的妻子,而林国公子以俊美多才著称,方小侯爷哪怕是结善缘,也不能不通过苏子籍——要是弄巧成拙,弄出了丑事,岂不是反变成了仇敌?
苏子籍暗暗领情,不过自觉得自己心没有那样大,让这样混在贵女里的公子当妻子的老师,正想回绝,突然之间起了一念,当下就想试下,起身对林国公子作了揖:“择日不如撞日,早就闻公子大名,不知公子可否指点下在下的棋艺?”
苏子籍这样隆重请教,倒让林国公子有些诧异,但不管心中是否愿意,在这情况下,以自己的人设,却不好拒绝了。
林国公子微笑:“既是这样,就下一局。”
他才一答应,苏子籍目光一沉,只听“嗡”一声,半片紫檀木钿就飘起。
“林玉清愿意传授棋艺,是否接受?”
“是。”
在场的人都很高兴,唯有新平公主脸一沉,上次因苏子籍的事被父皇呵斥,还关了禁闭,她很是不快,虽明知不关苏子籍的事,但也有迁怒。
这次集会,其实是她提议,本想着使苏子籍下不台,只是一见苏子籍,她的怒气就不由消了大半。
“这长的太俊了。”
本想着在他们聊完,罚苏子籍一下,不想棋还没聊完,苏子籍跟林国公子竟中途要下起棋来,这是何等扫兴!
不快地闷哼了下,看了看林国公子和苏子籍都是大小二只俊哥,她又发不出火,索性赌气不去看男人,而招手让周瑶上前来。
周瑶坐的位置本来并不算靠前,因新平公主要与她说话,便与旁人换了位置。
“周瑶,你的琴是与谁学的?琴艺大进,竟已不输宫内的琴艺大家,实在是令人惊艳。”新平公主称赞,她是真心实意,还是这话,皇家的人,也许本身没有多少才能,但品鉴是一流。
这和天赋无关,吃多了美食,看多了美文,听多了美乐,自然就培养出来了。
周瑶语气温柔恭顺:“许年岁长了,有所感,更能寄情于这琴道,这算不上什么。”
但实际上抚琴时,她的身体与鬼神有玄妙感应,严格说,基本功并没有大改,可是仅仅微妙的调整,使整个琴艺,连上几个台阶,连她也暗暗惊讶,更有些恍然之感,觉得自己真实琴艺大有进步。
这等于是最好的老师,亲自手把手传授。
“你实是谦虚了,这样还算不得什么,那我往日听的宫廷琴师,又算是什么?”新平公主说,眼睛却时不时看向不远处支起棋盘,对面而坐的两个人,心里暗恨自己没有骨气。
周瑶陪着她说着话,其实也一心二用。
心底声音已在催促道:“与这公主在这里说话,有什么意思?已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