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一艘快船日夜兼程,终于在这天清晨赶到京城外码头,又换了牛车,行到了城外的一处大宅。
宅子的大门紧闭,牛车上下来的男子,顾不上休息,就立刻上前叩打门环。
“谁啊?”片刻,有人在里面问了一声。
“我!阿四!”外面的人回话。
大门立刻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里面仆人跟他关系明显不错,忙将他里让去,关上门,跟上来就说:“你这趟出去可是够久,有几个月了吧?可是回来见公子的?”
“正是有极紧要的消息要禀报给公子知道!”阿四说着。
“公子正在会客,你且等上一会,我先帮你去看看。”前者小声叮嘱一句,让阿四在正院一侧站着等候,他则进去。
又过了一会,随着一阵笑声,曹易颜送一位友人从花厅里出来,直到将他送了出去,目送走远了,曹易颜才转过身,在仆人关上门,重新变回了这所宅子里的这些人心目中的大魏太子,表情威严,扫视一圈,首先是落在一个人身上。
“你去应国一趟,怎么样了?”
“公子,应国现在实行的是名义上挂着应王,实际上是宗室远亲担任,内阁诸老掌握大局。”
“具体的情况在这里。”说着,呈上厚厚的一叠文件。
曹易颜只细看了第一页,就隐含冷笑:“果然与我想的一样。”
应国虽是大魏之国,事实上是亲军在边疆处起事建立,还有遗诏等待天时,但三十年过去了,再有步骤都瓦解了大半。
事实上,要是自己赶不上这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就算赶上这趟,也危机四伏,并不能简单就能掌权。
这事不必细看,要未雨绸缪,一步步夺权,曹易颜目光落在了那个刚刚赶回来的阿四身上。
刚才进去的人,此时恭顺地跟在曹易颜身后,示意阿四可以过来了。
阿四忙上前见礼,口中说:“公子,小的有事要禀报。”
所以不称太子,就是怕说惯了口,一不小心漏了口风。
曹易颜淡淡看了一眼:“进来说。”
对这两个属下之间的眉眼官司,倒并不在意。
自手中有了人马,就有着许多人帮忙做事,像这样的人,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手底下有多少个,想要博前程,在面前混个脸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以有些人从他身边这里入手,弄好关系,这在曹易颜看来,也在能容忍的范围内。
但要让他真的看入眼,还是要凭着真本事跟功劳才成。
坐在了花厅的主位上,曹易颜就直接问:“我没记错,你与一些人,应该都是出京去追查一剑春寒了吧?怎么,有曾念真的消息了?”
下面站着的人忙回话:“公子,一剑春寒曾念真已被查明,是投靠了朝廷派出去的观察使苏子籍,现在正在这个苏子籍身边做事!”
“苏子籍?”曹易颜本打算端着茶杯慢慢饮一口,听到这话,不禁怔住。
怎么这曾念真,竟和苏子籍搅合到一起去了?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吧?
哦,是了,苏子籍身边似乎已经收留了林玉清一个门客?那门客似乎与曾念真有过来往?
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曹易颜心下了然,可了然是了然了,心情还是有些微妙的糟糕。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与苏子籍天生犯冲,不少事情,本不该二人对上,却还是会对上。
而之前的几次接触,曹易颜也并没有占到便宜,对苏子籍这个人,曹易颜看不透,看不透就会心中有着忌惮。
此刻也不例外,听到了一剑春寒曾念真当初拒绝了自己,可此刻投靠了苏子籍,他更有一种“又被比下去了”的微妙不爽。
“难道是大魏太子和大郑太孙之间的相克?”
就听下方的人继续说:“……曾念真随着苏子籍到了顺安府,就一直当亲卫,我们的人轻易也无法靠近,也不敢靠近,毕竟有府丞担保过了明路的亲卫,就不能再以官府的身份去围剿,这很容易就会露馅……”
“苏子籍现在在做什么?”曹易颜打断他要说的话,问。
那人忙说着:“小的正要禀报此事。”
他从怀里取出一物,像是一卷画卷,小心翼翼递了上去。
曹易颜展开的时候,他退回到原位,解释:“这是小的收买了的人,在现场观看并快速描绘下来。”
“苏子籍现在正组织修筑水利,据说就是按照这张图来修。不过,因小的收买的那人,时间有限,只记录下了半张图。”
曹易颜的目光在这张图上停顿下来,本来,对一剑春寒曾念真这个剑客投靠了苏子籍,其实并不太在意,只是觉得有点不爽而已。
但此刻看了这图,却让曹易颜心里一惊。
“不对,有点眼熟。”
曹易颜死死地盯着这明显有些潦草的半张图,可再潦草,也至少能清楚看出原本的水利图模样。
对熟悉原本水利图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熟了!
是的,在曹易颜的手中,也有着这样一份水利图。那是从大魏宝库里拿到的宝图,在大魏时期流传下来。
跟着这张水利图一起流传下来,还有早期就有的关于龙君的各种记录。
之所以大魏时就有这份水利图,却迟迟没有用,是因包括皇帝在内的大魏朝廷,都防备龙君是异族,根本不愿意配合龙君修筑这样的一个水利工程。
“为什么苏子籍手里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