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皱眉听着,心惊不已,监督齐王府还罢了,被主公点名的几人,可基本都是府内骨干,大有前途,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背叛主公?
如果说为了权势富贵,跟了别的王爷,难道就能比得上主公?
主公现在也封王了,前途可期,换了主子,不是早早跟随,只怕就算用,也有天花板,哪及得上继续跟着代王?
更不要说,反骨仔,向来都是利用完了就过河拆桥,很少有善终。
可主公这样人,向来不会捕风捉影,一旦下达命令,基本就是有着证据,既然主公让自己派人盯这几人,不仅仅是说明这几人可能有问题,或也说明代王府内的别人也未必忠心。
这念一冒出来,野道人的心里就一寒。
“难道是?”
野道人也学苏子籍一样,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灰暗阴沉的天空,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出去,找自己信任江湖人来盯着这几人,尽快揪出问题。
却听苏子籍继续说:“还有,新进的人同意加入,一概直接充我亲兵,随我行动,不得擅自主张。”
“和他们说明,不能守我的规矩,现在可以走,不但无罪,应该给的赏金一分不缺,加入了,违反了规矩,我代王府的家法,可不会轻饶。”
“是!”野道人再次应了。
抬头时,发现主公脸色仍很难看,野道人暗暗叹息。
“皇帝给府内安插刺探么?”
“这就是师门说的成龙之难么?不,这只是最基本的波折,还远远称不上是苦难,如果连这也无法忍耐,又怎么能成龙?”
“不过,主公不是不知道这点的人,仅仅这点,不会脸色这样难看,主公的难题,或没有那样简单。”
“王业艰难,古人诚不欺我。”
野道人心里想着,想到主公之前提到上午要去道观见刘湛,就想着是不是劝一劝,就看到主公抬头望天。
“现在大约是什么时辰了?”苏子籍问。
曾念真几次通过狐狸传递了消息,说已经吞并了七处海盗,现在外面名义是沧海盟,已补齐了500人,还通过这个练了兵,随时可用。
加强实力方面,自己的武功已经绰绰有余,还有就是道法了,刘湛似有善意,不管什么原因,去了可增加实力,说不定还可达成临时同盟。
无论什么恩怨,为了应对强敌,自己必须拉拢一切可拉拢的力量。
野道人不知道主公的心理,刚才过来时就看过了时间,现在估摸了一下,回话:“主公,大约是刚到辰时。”
辰时啊,这个时间,应该就是辰时初刻左右,用又一个世界的时间来算,那就是早上七点左右。
尹观派在京城内以及京城外都有道观,刘湛也并不是长期待在一个道观里,过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目前住的地方,乃京城近郊的弘祥观。
出了京城的南门,向外走十几里,就能看到这座道观了,没挨着山,挨着一片林子,旁还有一个湖,通着一条小河,河尽处就连着可入海的运河。
因为是活水湖,水很干净,蓝汪汪一大片,上面有着一些水植,微风一吹,颇有些情调,因此这道观虽不临山,却也不缺香火,城中一些文人常常会过去游湖赏景,顺便进去道观拜一拜。
这地方还算有点名气,苏子籍听了禀报,就大致能推断出从代王府坐牛车到鸿祥观要走多远,中午前想要到,就要尽快出发了。
苏子籍吩咐:“时辰不早了,早膳吃过就出发,路先生,你去安排车,府内的事你多费心,这次就不必跟着。倒是新入府的人,你让他们换上号衣,都跟随我出去。”
野道人知道主公对此必然有绸缪,就说:“那臣这就让人去准备。”
走出没多远,就交代过来服侍周管事:“早膳备好了吧?快送过去,记得多上一些清淡的饭食。”
“是,路先生,小的明白。”对这代王身边的谋主,周管事也陪着小心。
见周管事只是几日,就瘦得几乎脱了形,野道人略有些不忍,又劝:“若是身体不适,休息两日,你的事,大王心里有数,定会有为你小儿报仇一日,你总要保重自己,才能等到那一天不是?”
周管事原本还勉强撑着笑脸,听到这话,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哽咽一声,这位在不久之前痛失爱子的周管事,低头抹了把眼泪,就沙哑着声音:“是,小的会保重自己,盼着那一天早点来,路先生,您别担心小人了,小人都明白。”
“好,那你就去忙吧。”拍拍周管事的肩,野道人说,刚才主公没有点到此人,说明此人相对可信。
周管事随后离开,野道人心里叹一口气,边往外走,边想:“代王府遭到几次袭击,至今也没抓到真凶,主公方才又说了那一番话,难道那几人与王府遇袭的事有关?”
又摇头:“皇帝要对代王不利,雷霆雨露,都是天恩,不必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那就是别府的内应了?”
“但林康弟弟,在那一日遇袭死了,兄弟关系不错,他亦非亲情寡淡之徒,除非是皇帝的意识,要不林康不会故意放任弟弟被人所杀,更不会事后也无悔意,这可不像是林康故意装就能装出来……”
“除非,这本就是不相关的两件事……”
但那样一来,岂不是更糟糕?
接连出事,按下葫芦浮起瓢,还真多事之秋。
顺着府中的小路往外走,野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