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的时间很宽裕,学吏曾唱过相关注意事项,将文房四宝摆好,苏子籍就坐着闭目养神。
直到前后左右座位依次坐满了人,衙役就用牌灯巡行场内,这就代表着考试正式开始。
因着本朝县试只考一场,苏子籍也并不怎么着急,慢慢思索着答题。
第一卷是贴经、墨义,贴经是把经文贴去几字,令其填补,墨义是就经文上下句,或注疏中语出题,令其回答,都需填写楷书。
“原来是论语中的经文,第一卷似乎是考核学子基础?看起来不难。”将空缺的内容小心翼翼书写上,苏子籍又看向了墨义的考核。
“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
“果然如我所想,第一卷考核的都是基础。”
这些内容,苏子籍基本都不用太过考虑,皆是基础的内容,一挥而就,很快就在草稿上写成,并认真抄录在卷上。
卷二是圣谕学训,需默写出指定的段落。
圣谕学训其实就是以圣旨形式颁布的学子思想教育,有五千字,这对记性不好又不勤学的人,自是颇不容易,毕竟字数不少。
可对于苏子籍来说,这等学过又需要默写的内容,简直轻松极了,毫不费力。
在草稿上写就,并抄录在卷上,由于最终题目,不在考卷上,得学吏唱题,因此苏子籍有时间再次检查,还忍不住思索着野道士跟偶遇少女提过的事。
“我已5级了,县试应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风水被破坏,是否还会有波折了。”
又想到在神祠里遇到的奇怪之事,因对鬼神一事有了新的认识,苏子籍忍不住回想了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遭遇。
“想要回自己的世界怕是可能性不大,需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既真有鬼神之说,以后还需更注意。”
“哎,既要防着恶人,又需敬鬼神而远之,还真是艰难。”
“不过,我凡事都问心无愧,若心中有着正气,就算有鬼神,也不必惧怕。”
这样思索着,学吏过来,开始唱题:“前题看卷面,终卷看贴板。”
考题贴板巡回展示,此时展示正是最终卷考试内容,苏子籍眼神不错,仔细看了两遍,在草稿纸上记录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经义二篇,五言试帖诗一首。”
“贴经、墨义,只有县试才有,而经义其实就是府试、省试,甚至会试的重点,这是最重要的考题。”
“此前举子笔记中,有经义内容讲述。”
“果这样的笔记,对考试更有助益,经义二篇,观县令张大人,应并不迂腐,倒不用勉强自己了。”
“幸这朝代的县试,对草稿要求没那么多,如果前朝那样,可真是更严苛了。”
同时苏子籍还庆幸了一下自己并非近视,在这种年代有了近视眼,那真是惨极了,不说别的,连看考题贴板都是个难题,更不用说考试了。
“看来保护眼睛这件事也不能忽视啊。”
雪雨渐渐停了,可雪水融化,更显的冷,远处山林中狼嗥令人闻之心中发毛,但是一行人个个头上冒汗。
在众人的面前,是二具浮尸,而在远一点,几人匆忙赶至,看起来还有点威信,一行人就安静下来,只是说着:“张大哥来了。”
张老大披着斗篷,戴着皮帽子,红红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等看到了尸体,面颊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显出一种狰狞。
看着尸体死不暝目的表情,以及尸体上明显的伤口,足足有半袋烟的时间,张老大一句话也没有说,良久,才问着:“怎么发觉的?”
“老大,是我!”凑上去的是老庄。
这个人外号叫“包打听”,别人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相反,专门“无事生非”,但的确打探消息有一套。
这时老庄却没有丝毫笑意,沉重的说着:“老大,你叫我查看下严二哥,为什么昨天没有回来,我就派人去查了。”
“昨天下了一夜雪雨,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于是我派人去附近的赌档、酒店、画舫都找了遍,没有。”
“无可奈何时,突有人网鱼,鱼没有网到,结果网到了人,这人吓的连忙逃了,也不敢报官。”
“我闻到了消息,立刻打捞,才找到了严二哥和燕六鼠的尸体。”
“我检查了,都是矛或剑刺杀,不是落水。”
“天可怜见,要不是网鱼,等天一暖,尸体都被鱼食尽,怎么找都找不到。”
张老大闻言,良久才沉重的点点首:“是谁干的?”
老庄低低的说着:“老大,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是争地盘,也不至于动手杀人。”
“问过了筏帮、增财社,没有人与我们冲突。”
张老大怔了良久,缓缓说着:“先把两个弟兄请回去安葬,我掘地三尺,都得为弟兄们报仇。”
说到这里,又一皱眉,问着:“县试在考?”
“是,差不多要考完了。”
“那我们回去,先找这小子的麻烦。”张老大冷冷的说着:“不管怎么样,张二弟是因这小子的事而死的,先拿他当利息!”
“是!”这明显是迁怒,但一行人毫无异意,几个把尸体搬到牛车,就一起向县城滚滚而去。
县衙·考棚
“时间到,学子出考棚,不许喧哗。”学吏高声喊着:“尚未写完之学子,可许点蜡一根。”
苏子籍内敛,实身有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