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华灯初上,吴哲才回到家。轻轻地打开门,开了灯,吴哲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家里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他还知道,厨房里一定还有做好的饭菜在等着自己。
吴哲把二杠四星的海军常服脱下来,和衣帽架上另一套二杠二星的陆军常服挂在一起,然后换了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成才果然在呼呼大睡。吴哲俯下shen,在成才笑起来会有个酒窝的地方轻轻一吻。酣睡的人毫无反应,吴哲撇撇嘴,不出声地说:“小猪!”
吴哲知道,多年的训练使成才能在别人走近时警觉地从最深的睡眠中瞬间清醒,在战场上敏锐得像全身长满了眼睛。除了在自己面前,除了在这个家里,成才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睡态。
吴哲记得,以前自己曾经捏着成才脸上的酒窝笑他:“睡得这么死,像一头长酒窝的小猪。”而当时成才只是笑,笑得脸上的酒窝深深的,深得能醉死人。
想着这些,吴哲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轻轻地给成才掖好了毯子。
成才在最深的夜里醒来。一道银亮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照在床上,让成才想起,今天是中秋。借着那点月光,成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十多个钟头了。
明明好不容易请到了假,来和吴哲一起过中秋的,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呢?那烂人,哦不,是袁朗大队长给自己批假的时候,还“顺便”让自己答应了一系列条件,接下了一堆烫手山芋,结果自己却在如此良宵睡着了,吴哲又要笑自己是“小猪”了。
成才在枕上转过头,看着吴哲的侧脸。吴哲睡得正香,呼吸平稳深长。成才知道,吴哲的那个课题正在紧要关头,他一定也累坏了。
夜很静,这个城市还在梦中。几天前的硝烟、鲜血恍如隔世,除了身边睡着的这个人,这个城市里再没有谁知道千里之外曾有过激烈的战斗了吧?
风过,成才闻到花香,知道是吴哲种在阳台的桂花开了。馥郁的花香随着晚风飘来后已经不再浓烈,而是清甜悠远,就像吴哲给人的感觉。
成才半撑起身,看着数月不见的吴哲。久久地凝视着吴哲清俊的脸,温柔的情愫像潮水一样,渐渐从心底涌起,一点一点把胸口胀得发痛。战场上最隐忍的狙击手此刻却克制不住自己想亲近对方的yù_wàng,成才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俯下shen去,在吴哲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轻得像一片雪花飘落在掌心,轻得像一只蝴蝶收翅在花枝,轻得连酣梦都丝毫不曾受到惊扰。
成才的唇离开了吴哲的脸颊,却保持着一个俯身的姿势。吴哲呼吸时的气息一下一下拂过成才的鼻端,拂过成才的心
——吴哲啊吴哲,无论经过多少年,你的一呼一吸,永远牵动着我心底的潮汐。
演习的第一阶段结束了。受伤的许三多被送进了医院,成才和吴哲跟着袁朗回到了老a的临时营地。
一回营地,袁朗就被铁路叫到指挥部去了。吴哲抓紧时间调试系统,检查仪器,直忙到太阳开始西斜才告一段落。
吴哲伸着懒腰走出帐篷,正遇上佟立国和黄自强。佟立国招呼着:“锄头,要不要一起去游泳?”吴哲听了j-i,ng神一振:“好啊。”
老a营地附近有条小河,吴哲他们走到河边的时候,水里已经泡着好些老a了。演习的下一阶段还没开始,没有任务的老a们都很放松。黄自强早就按捺不住,边走就边把自己上衣剥了下来,到了河边飞快地把裤子一脱,就扑到水里去了。
河里的c3转头看到还在岸上tuo衣服的吴哲和佟立国,大喊了一声:“开火!”就朝着两人打起水来。c3这一带头,河里的老a都把矛头对准了吴哲和佟立国,大片大片的水花都对着两人泼过来。吴哲连忙往后闪,人没沾上水,放在地上的衣服裤子可全泡在水里了。佟立国就更惨,他正在脱裤子,裤子绊着脚行动不便,结果被泼成了一只落汤j-i。佟立国笑着骂:“c3你小子等着,我下了水非把你灌个肚儿圆不可!”
c3快活地向佟立国做了个鬼脸,一个猛子扎下去,然后从老远的地方冒出头来。谁知他才刚一露头,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扣住了,吴哲得意地在他背后喊:“老佟,c3交给你了。”c3骂了声“死锄头”,然后大喊:“c3呼叫救援!”石头是c3的死党,立马就窜过来了。
接着水里开演了一场徒手格斗。河道并不宽敞,被碰撞到的老a都卷入了战团,把这一段河水全搅浑了。
吴哲早就从混战里脱身,转移到上游观战,看了一会,他开始往岸上走。正和连虎对掐的薛刚抽空喊了一嗓子:“锄头,不玩了?”吴哲应了一声:“我去叫成才。”
吴哲本想把裤子套上,但看了看s-hi透的衣裤,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营地也没女兵,他随手抓起外衣扎在腰间就往回走。
成才不在帐篷里。吴哲正四下张望,齐桓看到他就嚷起来:“锄头,你把裤子输了?”吴哲没好气地回骂:“别用你那低智商的谣言侮辱我的智商!看见成才没有?”齐桓摇了摇头,然后吸口气,大吼:“成才!”
就听成才远远地答了声“到”,然后提着狙击枪从营地边的树丛里跑过来。成才本来正在一个人练瞄准,听到齐桓叫自己,还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吴哲穿得不伦不类地迎上来:“成才,走,去游泳。”
成才看着吴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