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陪了花开两天,这才奔塞外去了。
这日午后,花开小睡了会,听见弘时和重阳的说话声,她迷蒙的睁开眼来,就见九月托着茶盘走了进来,花开问道:“他们俩个说什么?”
九月轻步行至床前,将托盘搁在床边的朱漆描金小几上,笑道:“三少爷和重阳少爷去看两个小少爷,说五少爷和六少爷长得一模一样,分不清……”
花开坐起来,九月连忙拿了靠枕放到她的背后,又把被子往花开身上盖了盖,这时候,佟佳氏端了人参小米粥进来了,花开忙说道:“额娘,你怎么又亲自下厨了?”
佟佳氏笑道:“我又没有事情做,不过是去厨房随便看看,趁热吃了吧。”
“可我还不饿。”花开一天被额娘看着吃六顿饭,她现在生怕月子做完了人胖一圈。
佟佳氏说道:“那就先温着,等你饿了再吃。赶紧躺下吧,坐久了小心腰疼……猫月子期间,万不可招了风,闹下月子病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花开无奈,只得又躺下了,娘两个刚说了一会儿话,就听见玉兔隔着门帘在外扬声禀道:“主子,赖嬷嬷奉福晋的命来看望主子了。”
花开忙说道:“额娘,你去歇着吧。”
佟佳氏退了出去,九月得了花开的示意步出了里间,向赖嬷嬷见了礼,又让立夏去备了茶点,这才带了赖嬷嬷先去看两个小少爷,然后才迎了赖嬷嬷进里屋见花开。
赖嬷嬷瞟了眼躺在床上的花开,上前蹲安行礼道:“侧福晋大喜啊,又给爷添了两位小阿哥,真真是好福气。呵呵,说起两位小阿哥,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长得这么讨喜的男婴呢,个头也大,看着足足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大了一圈……老奴就说嘛,这皇孙就是不一样。”
花开知道赖嬷嬷是福晋的心腹,也不敢怠慢,她坐起来靠在靠枕上,与其寒暄道:“劳烦福晋惦记了,让嬷嬷这么远跑一趟。”
“这是老奴应该的,本来福晋还想亲自来一趟,只是如今王爷不在家,府里的事情太多,福晋走不开……头些日子福晋还念叨着侧福晋快生了,补品什么的也该备下,哪知道还没准备好呢,侧福晋就生了。”
花开看出来赖嬷嬷有意套近乎,便和她多说了几句,两个人说着话,九月亲自倒了茶递过去招呼道:“嬷嬷请坐下吃杯茶。”
赖嬷嬷喝了两口茶,不敢多坐,很快便告辞走了。
十三阿哥的后花园,兆佳氏带着丫鬟走了过来,丫鬟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远远地看见十三阿哥在打拳,主仆二人便站住了。
等到十三阿哥一套拳打完,兆佳氏这才走到近前“爷,喝碗绿豆汤吧!”她说着,把托盘里的那个翡翠碗端起来,递了过去。
十三阿哥望着漂浮在绿豆汤上的一小块冰,想起四阿哥的劝慰,郁闷的心情这才好些,喝了半碗汤,觉得身上畅快不少,十三阿哥问道:“圆明园那位小嫂子该满月了吧?你得了空应该去看看,问一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今年圣驾去塞外,随扈的人中又没有十三阿哥的份儿,他年轻气盛,心情难免抑郁,也亏得四阿哥开解他,兆佳氏又递过去一条毛巾帮着十三阿哥擦了擦汗,一边说道:“左右爷也无事,不如咱们一道去吧?”
十三阿哥笑道:“小四嫂是坐月子,我去做什么?”
“你都说了要满月了,那怕什么?四哥临行的时候不是还托你帮忙照应着嘛,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上次你不是还说小嫂子发明的那个自行车、轮椅什么的,若是开一个铺子,应该会赚钱吗?这都快两年了,也不见小嫂子那里有什么动静,人家显然是没想开铺子的,咱们不如自己提一提……”
十三阿哥听兆佳氏这么说,心情又烦闷起来,按照规矩,皇子到了十五岁,就由宗人府题请爵级。可是他如今都二十六岁了,连个最低等的贝子都不是,第一次封爵他年纪还小,没封爵在情理之中,第二次却是因废太子之事失了圣心,被排除在封爵皇子之内,现如今的成年皇子,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封爵,想起这事儿他就不开心。
想到爵位之事,十三阿哥便又觉得对不起兆佳氏,如今她嫁给自己已经十余年了,连一个贝子嫡夫人的名位都没有,自己过着这半圈不圈的生活,妻子儿女也不知道跟着受了多少委屈,归结底,一家人无法面对别人若有深意的目光,所能去的地方,也就是雍王府了,兆佳氏既然这么说,想来家里的生计是越来越难了,若不然生好强的她也不会提这事儿……
想到此,十三阿哥说道:“那好,明儿咱们一起去吧。”
次日,花开一觉醒来就听见外间有人说话,她听着盈月声气的叫十三叔、十三婶,便知道是十三阿哥夫妇来了。其实按理说花开坐月子已经满了一个月了,可是佟佳氏心疼女儿,说什么也让她在床上多呆一天,花开好说歹说,佟佳氏才准许她先洗个澡,结果在热水里一泡,洗完澡她就觉得乏,便躺下又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