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张金良悠哉地喝了一口水,“小秀,我让你整理各院报批的资金表好了没?”
办公桌前站着的女子三十几岁,满脸疲惫:“张主任,各个院的资金申请月底才完全结束,现在的数据每天都有变动,整理起来很麻烦。”
啪!
张金良一拍桌子:“这是你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吗?交给你的工作照做就是,哪里这么多牢骚。”
“可是咱们部门就咱们两个人,所有的工作都是我来做,我真的忙不过来。”梁秀摊开手表示没办法。
“你什么意思!暗示我不做工作吗?我每天审批、查验这么多资金申请报表,难道我不累吗?”张金良又拍了下桌子,根本不顾及办公桌前还坐着吴依鹿的导师汪教授。
“老汪,你瞅瞅,我这下属还不让我省心,所有的事儿还得亲力亲为。”他把资金申请表往旁边挪了挪,“老汪啊,不是我不批,而今年的研究资金实在太少了,大家都跟我要,给谁也不是。昨天领导找我谈话了,他叮嘱我好钢用在刀刃上。”
汪教授盯着这王八蛋就火大,可还是得忍着:“张主任,我的化学药物研究项目可是能造福全人类的。咱们校全年所有的项目就属我的进展最大,一旦成功是会拿到专利反哺学校的。”
“老汪,来要钱的都这么说,造福全人类,出成果反哺学校。可你们这些项目就没几个能出成绩的。我们东大没有那么高的科研水平,弄两个项目装装样子就好了。”
张金良很不礼貌。汪教授以职位称呼他,他却一口一个‘老汪’,搞得好像叫村口大树下下象棋的老头儿。
吴依鹿就站在导师的身后,她听了这话脾气直接炸了:“张主任,我现在就去找校长。你把刚刚的话在校长面前说一遍,如果校长点头认可。咱们东江大学的科研项目装装样子就行,我跟老师绝不会再跟你要一分钱。”
“这位同学,我知道你代表学校参加了清大的学术交流会很风光,但这不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张金良这一次直接把茶杯放到了资金申请表上。
“我这侄女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预见张主任只是发发脾气倒还好,最起码在她眼里你还是个人!”
懒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吴依鹿转头看到陈泽时满是惊喜:“大叔,你真当来了。”
“听到老主任的名字,我当然要过来看看。”陈泽笑笑。
一侧的梁秀见到陈泽也很诧异:“你……你是陈泽!”
“梁老师,您也在这里工作?”陈泽笑了:“恭喜您高升了。”
之前梁秀只是班导,现在能够进入学校科研项目审批部门工作已经算是高升。
“哪里,还不如当班导自在呢。”梁秀忍不住吐槽。
张金良冷哼一声:“可惜你犯了错,就只能在我手下做事。当年要不是你自己修改考勤断送前途,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嗯,这件事我也知道。听说张主任原本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就因为自己威胁女同学曾经被那个男同学揍了,才会把他缺勤的事情举报上去的。”陈泽笑道。
“哼,你不要胡说。我身为教职人员,遇到这种问题学生就要无情举报。是梁秀自己犯了错,以为修改考勤就能瞒天过海,这种目无法纪的人就活该被发配。她不也为那个学生争取了个肄业的资格么,那又怎么样,四五年了吧,那个学生看过她一次吗?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吗?可笑。”
张金良这话的确然跟陈泽愧疚。不过这四年他因为家里人失踪,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如今清醒过来才几个月,混出样的时间更短。
“那个学生的确是个混蛋。”吴依鹿吐槽:“梁老师为他付出那么多,就算生活的不如意,至少逢年过节给梁老师打个电话问候一声也好啊。”
“他比混蛋还混蛋。”陈泽说罢郑重地向梁秀鞠躬:“梁老师,对不起。”
嗯?
在场的人都蒙了,吴依鹿捂嘴吃惊地指着陈泽:“那个混蛋是你!”
“对,那个混蛋就是我。”
陈泽毫不避讳。
梁秀摇摇头,“老师不怪你。当年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自己又遇险住院那么久,谁都会有低迷的一段时间,看到你现在走出来我很欣慰。”
“原来你就是那个死了全家还逃课的学生。没看出来啊,变化挺大的。”张金良打量着陈泽。
“你说什么呢!”
吴依鹿抓起桌上的一摞资料就砸了过去,张金良突然被打很生气:“你这个学生竟然敢打校领导,真是无法无天了。老汪,这件事你看着办。你要不把她从项目组开除掉,我绝对不会给你批资金。”
“张主任,你不要太过分。”梁秀似乎忍无可忍:“你竟然用权利威胁汪教授。而且你刚刚说陈泽的话更过分,你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梁秀,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领导。我现在就可以跟学校写报告停了你的工作!”张金良大喝。
梁秀把手里抱着的资料往桌上一拍:“不用你写报告,我现在就辞职。在你手底下工作我也受够了,自己整天无所事事,还喜欢挑刺。”
“梁老师,您别冲动。”陈泽劝她。
“陈泽,你不用劝我了。我真的受够了,当年因为你的事儿我跟他大吵过几次,现在使劲儿找我茬。”梁秀说。
陈泽潺潺开口:“老师不用担心,他张金良在东大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