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她的厨艺已经可以媲美大厨了,而且还一并把他的胃口养刁,害他每次在外面吃饭,都会无比怀念老婆的家常菜。
比如说最近这个月,晓意连续在公司加班,每次他心抱期望,感觉她会在家里作好了饭菜,坐在桌边等着自己,但回家后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别说可口的菜肴了,甚至连她本人都不见踪影。
这种现实与期望的巨大反差,让谷升顿觉失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听到妻子那元气十足的声音,他就能平复心中的烦躁。
陈晓意在公司的工作,因为性质比较清闲,持续加班的情况鲜少出现,所以谷升已经习惯了一进家门,就能看到妻子的身影。
尽管出于无心,但这段时间,陈晓意加班频率的确很高,这让谷升累积了不少情绪;而妻子与别有用心的男人共进晚餐,这个认知,也让谷升突然产生了名为“嫉妒”的陌生情绪,哪怕那只是出于工作需要。
谷升知道洪至威,倒也不是他记性特别好,而是在他和陈晓意的婚礼上,那个家伙满脸沮丧,仿佛他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葬礼。
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洪至威的那种表情,就叫作“失恋后的沮丧”。
别人结婚,他却失恋;喜宴过程中,在敬酒的时候,面对美丽的新娘,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想也知道他失恋的对象是谁,反正不会是新郎。
所以昨晚,谷升才会失控。
不过,偶尔失控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失控的地点,确实有些欠考虑了。
谷升一边在心里反省着,一边扬声提醒:“我回来了!”
顶着抽油烟机“轰隆隆”高分贝的抽风声,陈晓意扭头,微笑着问道:“这么早?”
即使在早上的电话里,谷升说自己会在晚餐前到家,但陈晓意本以为,那也该是在天黑之后了,没想到刚下手炒第一道菜,他就回来了。
“嗯,该报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主任说接下来的部份,他自己可以处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谷升卷起袖口,走进厨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抽油烟机盖住,“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陈晓意也不跟他客气,以一家之“煮”的名义,下达指令:“葱没了,帮我剥根葱;饭已经煮好了,在电锅里保温,我还多加了几片香肠……等等!那两个碗是新的,要先洗过才能用,刚才我只洗了这几个盘子。”她说着、说着,逐渐换了另一种语气。
“你知道吗?今天我收拾冰箱,那里面的菜,居然还是我半个月前买回来的!还有啊,家里什么时候买了泡面了我不在家吃饭,你完全可以自己作饭,不用管我;外面的东西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泡面吃多了对身体又不好!我在想,是不是我太勤劳了?结果让你养成了偷懒的坏习惯,连自己吃的饭都不想煮了……”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质问,像事先打好草稿似的,被陈晓意念叨得流畅自然。
一边指使着人、让人家为她卖力干活,一边还要念叨着、嫌人家偷懒;陈晓意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误,因为事实正是如此。